周围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压抑,曹奉贤这心里慢慢就打起了鼓,抬眼偷偷去看谢德云的时候,只觉得他眉间阴云密布,许久无法散尽。
谢德云一下又一下捧着茶盅的边沿,一直到杯中热茶转凉,也还是一口都没有咽下。
明明是那么心爱的好茶,此时此刻,却是无论如何都喝不进嘴。
谢德云抬眼去瞧,曹奉贤就站在房间正中,始终没有抬头和他对视。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越想越觉得,曹奉贤心里十有还是有愧的。
但凡还能有愧,就说明这孩子还有可救的余地
“这些天练功了吗?”谢德云努力压着脾气,轻声开口问道。
曹奉贤愣了愣,搞不清楚谢德云这是什么意思,不自觉挑眉思忖片刻,才答“练了”练了才有鬼呢!连商演都不给我排,我还练它有什么用?
“说段儿贯口我听听!”
“哦”曹奉贤快速低下头翻了个白眼,才又抬眼,不情不愿开口,“我请您吃,烧花鸭,烧雏鸡”
一段老旧不已的报菜名说得利落干脆,几乎听不到一次气口,曹奉贤自认,这该是一段完美无瑕的贯口表演。
刚刚忍不住就要发笑,没成想对面的谢德云突然就扬声训斥起了他“这就是你练功的结果?除了机械的背诵,全无感情!青子啊!你就打算拿着这样的东西去回报咱们的衣食父母?”
曹奉贤看他一眼,自以为能够忍住,可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去。
曹奉贤忙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重新挂上些笑意点点头“嗯,师父说得对!”心里却是已经骂过了谢德云千次万次。
时代不同了,如今面对的观众们也大不相同了,怎么还能靠着从前的经验去揣摩现在观众的想法吗?
再说了,观众拿钱来看戏,我出卖自己的本事赚钱,这不就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商业交易吗?哪来的衣食父母?谢德云可真是老了,老到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要是早就意识到自己老了,把凌云社交给他处理,说不定市值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曹奉贤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对面,谢德云直视着他的目光中,有什么光芒正一点点暗淡下去。
“青子啊我们师徒,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过话了吧?”
曹奉贤愣了一下,实在摸不清谢德云的套路,只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师父有错!”谢德云低下头去,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茶盅,“凌云社爆火到现在,师父越来越忙,能陪在你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对你的关心也没有从前多了,不管你犯了什么错,那里面都有一部分应该由我来承担”
曹奉贤的嘴巴动了动,到底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真的那么恨江宁吗?”谢德云突然扬声,“你们都未见得会有多少交集,你还是那么恨他?恨到,都到了偷拍和诬陷的地步了?”
曹奉贤的脑海中一下子“轰隆”一声,彻底明白过来了。
原来啊~原来是这样!我说他怎么突然像是中邪了一样,说出那些乍听恨不得感动死人的话,原来还是想要向我问责!原来还是想要替江宁讨回个公道!
该死的江宁!明明还没有入凌云社,就已经分走了谢德玉这么多的关注和偏爱,要是他真的进了,那将会是什么样难以想象的后果啊!这凌云社还能有我立足的地方吗?
曹奉贤越想越气,也顾不得谢德云就在对面,扭开头的时候直接就冷笑出了声来。
“师父您,对江宁还真是偏爱有加啊!为了一个连门都没进的江宁,居然都诬陷起了自家从小养到大的儿徒了?呵呵,还真是让人寒心哪!”
“诬陷?”谢德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在他眼中仍是孩子的堂堂男儿,居然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