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看错了!
“香巧?”
云舒呢喃着,脚下似有千斤重。
好一会儿,看见那道孱弱的身影从地上站起来,看见陆运发从她手中接过白巾,云舒才几步跑过去,一把握住香巧的双肩,“香巧?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香巧抬眼看向云舒,水灵的双眼,肿的如核桃一般,眼眶通红,苍白的脸上,满是悲伤,“云舒姐?”
云舒使劲摇头,“香巧,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呀!”
豆大的泪珠从香巧眼中滑落,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微微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云舒霎那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后退一步,一个踉跄就坐在地上。
“云舒!”陆运发将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爹!”
“好孩子,快起来。”
报丧的人不能在别人家门口久待,香巧向二人一行礼,提着脚边的篮子,转身朝巷子深处去。
“香巧!你等等我。”
“云舒!你干嘛去?”陆运发一把拉住她,“此事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陆运发知道云舒和香巧一直关系都比较好,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香巧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她担心香巧很正常。
“可是,爹,香巧她……我……”
陆运发将白布条栓在自己腰上,安慰道“你好好在家里呆着,我去,我是男人,有些事,我出面比较好。”
陆运发拍拍她的脑袋,“听话,回家去。”
陆运发跟着香巧的脚步去了。
云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进门,而是转身去了邓家。
邓家,在左邻右舍的协助下,已经搭建好了简易的灵堂。
云舒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不远处,远远的看着。
从小到大,陆胭脂都很疼云舒。
小的时候,她不被李兰芝待见,经常饿肚子。
陆胭脂每次碰到她,要么给她塞钱,要么给她塞吃的。
陆胭脂待她,就如亲生女儿一般。
以前,邓定夫还在衙门的时候,家里条件宽裕,两家来往甚多。
陆胭脂每次上她家,都是大包小包的送东西。
自从邓定夫出事后,李兰芝就不待见陆胭脂一家,逢年过节她们上门,李兰芝也是一副冷脸,有时候连说话都带着鄙视。
陆运发在一旁,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云舒人微言轻,更是劝不了李兰芝。
渐渐的,陆胭脂夫妻就不来了。只有云舒,经常会到邓家坐坐,蹭饭,偶尔送点小东西,跟香巧说说悄悄话,在陆胭脂面前撒个娇。
昨日,她还在祖母家的院子里看见过陆胭脂,那时候的陆胭脂,虽然看起来因为被老太太训斥,眼圈微红,但是一切正常,身子更是没有任何异样。
这才过去一夜,一夜的时间,陆胭脂突然就去了。
从此,天人永隔。
从此,香巧没有娘了。
从此,她也没有疼她的小姑了。
云舒愣愣的站着,天空何时下起了小雨,都不得而知。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