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在抬高点儿,宋辞,连这点儿都拿不住,还怎么成大事。” 一个空旷破旧的草地上,有两名少年已经蹲了有三个时辰的马步,早已汗流浃背,腰酸腿痛,但只能咬牙切齿的做下去。
一位略有白发的中年男子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用着手中的竹杆,在一名少年身上教试着。
“楚萧,还有你,腿在弯点儿,跟个猴子似的。” 另一名少年比起那个叫宋辞的少年认真了许多,脸上流满了汗,浸湿了头发,动作依然没有太大的缺陷。
“所谓练功,就是要做到心无别意,集中全身上下的注意力放在核心上,讲究运气,推气,这样的话,手上才有了劲。” 那名抽着烟斗的中年男子边说着自己的话,边在两名少年面前来回走动,不忘在跟前打量一番,走到那名叫宋辞的少年前,忽然停下了脚步,“诶,最近家里又没柴米了,等到午时宋辞再去买点儿。” 中年男子向那个颇些俊俏的宋辞扔去了两三枚铜钱,少年小心翼翼的接过,随后又笑嘻嘻的问道:“柳叔,要不要酒?”
中年男子反过来烟斗,在少年头顶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都过得像个狗似的,还想要再买酒,你们俩真是不可言喻。”
少年挠了挠头,眼神左右飘忽不定,瘪了瘪嘴说:“我和楚萧攒着你给的钱,昨天给你买了半两酒,你明天不过生辰吗?” 名叫宋辞的少年,拍了拍一旁的楚萧,挤眉弄眼的会心一笑。
柳叔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真拿你小子没招,就放过这一次,买完酒回来后,两千个马步冲拳。” 说罢咳了咳两声,语气故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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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而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照在一座座显得贫苦而又荒芜的木屋上。
咋眼一看,那用脚一踩就能成土飞扬的路上,悠悠然地走着一名少年,街道周围显得有些冷清,但还是略有一二的老人在街口上背着刚砍的柴火,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
偶尔还听到一阵从野地里传出的歌谣,那是几个男童在嬉戏,口中唱的歌谣正是低毁宋徽宗的一首打油诗: “徽宗淫乐不问世,宋朝今昭蔡京毁~”
在此地人人皆知,北宋现在是可谓担忧,皇上昏庸,开始变得懒政,贪图享乐,不问世事,由手下的蔡京一伙人掌管朝政,增加赋税,民不聊生,却无一人敢反叛。
元丰五年十月十日,宋徽宗逐渐变得贪享好色,对朝政一概不问,本是一个艺王,骑马射箭,画画,书法无一不会,却这时也只能落得一个囚禁的下场,恐怕想问都问不了喽,而蔡京巧立名目,搜刮民财,苛捐杂税,积累了大量财富。现在就是他和其他党羽的天下,哪还有什么安宁。
宋辞去附近的粮米处准备换上四斗米,踏进粮门前,拍了拍腿旁的尘土,边问道:“店主,还有米吗,给我买上四斗。”
店主放下手中的活,看了宋辞一眼,又低下头盘着称,嘴里念叨着:“这米恐怕是不能给你换咯,你没听说吗,朝廷又来了,这也回的税比前年多了不少,不给的人是要砍头的,我这也就这么点了,还得留着自己用,这还有两斤小麦你要不要?”
宋辞固然心中一紧,要果真是这样肯定还会征兵,突然想起了家中的柳叔与手足兄弟的楚萧,虽不是亲兄弟,但同被柳叔收养,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早已比亲兄弟还亲。
宋辞丢下手中的铜钱,疾步向门外跑去,走到门前撂下一句话,“钱我先放你这,等我回来拿麦。”
店主望着远去的宋辞,摇着头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