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晚饭好了,摆在哪儿?”六十七在院门外适时地出了声。
薛石隐甩了甩袖子,大跨步走了出去:“摆我房里去!”
。
又过了十来日,京城的封禁逐步开了。
小摊小贩还没怎么出摊。城中的大食肆都开了门。
申小菱戴上幂笠从小门出去,坐着小轿,一直往北。
算着默娘应该到胶州了。如有消息,默娘会让人在城北的“绯绮胭脂铺”留下口信。
可铺子里还没有口信。
又去城西柳怀舟置办的铺子,却也没开门。
她让轿夫候着。压了压幂笠,凭着老四的记忆,拐进一条长长的巷道,穿出巷道,就清静了不少。
只见有一处小院,用青竹做了篱笆,院门上挂着一揭布幡,其上书着:“蹈虚之处”。
她推开院门,一笼斑竹斜倚在极不起眼的泥屋旁,屋门前摆着几把竹桌竹椅。
竹桌上有一把经年的褐色竹制香托,香托里散着寸断的香灰。她伸手捻了一抹香灰,温热的。又闻了闻,有梦木的深沉,又带着梅蕊的清澈。
门吱地一声开了一半。
一个清秀的麻衣小生,对她行礼道:“这位女客,今日闭店,还请改日再来。”
申小菱道:“这梦梅香刚点完,显然贵店是接待客人的,可是嫌我一介女流,故而将我拒之门外?”
是旧客。
小生闻言将门大开,深深作揖,顺手又点了一根香。转身带着歉意,又不紧不慢地说道:“怠慢了,女客请随学生来。”
进了门,有一天井,天井四周挂着几卷草席,廊下又置着几盆幽兰。几个麻衣小生跪坐在天井一侧,读书习字,焚香品琴。
和老四记忆中的蹈虚茶社完全不同了。
申小菱皱皱眉头:“为何如此冷清?”
小生转过头来,试图透过幂笠的白纱看穿她的陌生:“女客许久不曾来过了吧?”
“正是。我在外乡多年,刚回来。”
“难怪了。”麻衣小生领着她进了后院的茶室。想要放下卷帘,被她制止。
他抬出软蒲团,又搬出小炉,和一套陶泥茶具,置于案上。烧炭煮水烹茶,手法十分熟稔。
见她坐下,再低声说道:“女客有所不知,自从五年前......我们便不再论道了。现如今,来这里的茶客,都只喝茶。”
“只喝茶?”申小菱一愣。
这可是蹈虚茶社!
当年始帝为开言路,又担心有天家威名震慑,士子们不敢畅所欲言。便让太学的詹夫子以私人之名设此“蹈虚之处”。
蹈虚,则不实也。
始帝曾带她来过此处。彼时,饱学之士云集于此,只求站在天井说上一句“虚言”。
如今竟成了“虚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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