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阁的地下密室,这是只有阁主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而从里面的陈设看来,却不像是藏着多大隐秘的地方。
里面空间不大,被装饰成灵堂的样子,左右两边是一盏盏长明灯,房间正中,则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摆了四层牌位,粗略数过去估计有二三十个牌位。
最下面两层的牌位最多,每一个牌位面前都放着一小撮狐狸的尾毛,这些是青黄阁的历代宗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有一天白凉的牌位也会出现在这里。第三层的牌位只有一个,是青黄阁的祖师爷,狐仙白仙儿的牌位,而第四层的牌位却是一个空牌位,上面没有什么字,只画着一支桃花。
白凉正跪拜在灵堂前,头颅深深地底下,他这个姿势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姿势虽然虔诚,但是他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那个剑灵带着钦天司和神武营两个小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他没能追上,迷惑民女的事情就要败露,就算他在神武营那边有关系也没有用,他现在能找的,只有那个牌位所代表的人,或者神仙了。
事情还要从半月之前说起,那是一个无比寻常的午夜,他照例来到密室灵堂内祭拜先祖,可不寻常的是,最上面的那个牌位,显灵了。
而这个牌位所代表的,则要追溯到立派祖师白仙儿的那个时代了。
世人皆道妖精,却不知妖和精是由区别的。兽禽牲畜化人形而未成仙者为妖,妖成仙后,其子孙后代为精。妖化人形有违天道,为天理所不容,但精化人形乃是其先祖福泽之绵延,世间自当容之。所以世间只有捉妖人,却没有什么捕精人。
在白仙儿还没有成为狐仙,只是狐妖的时候,曾被一对捉妖人兄弟所捉,而这对兄弟,名为神荼郁垒。当时他们只差白仙儿一只狐妖的功德便可飞升成仙,但兄弟二人中的神荼见白仙儿识文断字,温文尔雅,又不伤人,不为祸,不像别的妖怪一般凶残嗜杀,便怜悯心起,私自放了白仙儿。
这一放,使得神荼郁垒两兄弟的飞升时间,生生往后推了十年。毕竟捉妖人常有,而彼时白仙儿那般的大妖却不常有。
之后白仙儿化妖为仙,开宗立派,为感念神荼恩德,便将其牌位供奉起来。密室灵堂的牌位代代增多,但神荼的牌位始终位于最上方接受历代青黄阁阁主的香火。
半月前的那一晚,神荼的牌位终于显灵。原来神荼一直都知道他被青黄阁供奉,只是人仙有别,不能交流,直到神荼下凡,彼此的交流才能建立起来。
神荼承了青黄阁千百年的香火,对其自然好感非凡,为奖励其虔诚,主动问白凉有什么事能帮忙,白凉将青黄阁后辈化形日益困难的事情告诉神荼,神荼便给白凉指了怀狐胎这一条路。
“何事?”
白凉的思绪被一声庄严的喝问打断,他抬起头,只见那象征着神荼的牌位不知何时已被一片莹白光芒萦绕。
“拜见左门真君!”
白凉赶忙行礼参拜神荼。
“不必行礼,这千百年你们拜得够多了,只管说事便可。”
牌位上的光芒随着声音传出而闪动。
“那,那小狐便直说了,怀狐胎的事情,可,可能要败露。”
白凉有些结巴道,毕竟怀狐胎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败露?你们都是仙灵精种,比吃五谷的凡人高上不少,屈尊赐种与他们,他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谈何败露?!”
神荼的声音从牌位中传出,听起来火气还很大。
白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很想告诉神荼,当今的世道,已经大不比从前了,但出口指摘神仙这种事,白凉是断不敢做的。
倒是神荼自己想通了,他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唉,罢了,你先跟我说说,事情是怎么败露的吧。”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