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的热水,送进里屋,侍候宁樱洗浴。
等到给她擦头发的时候,清扬忍不住小声问道“格格,还有一件事,奴才不大明白——为何格格要说走水,又说有人偷盗了财物呢?其实您早就猜到了屋子中大概的情况,不是么?”
宁樱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握住梳子,低声道“我虽然猜到了,却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况且舒蕾是李侧福晋的贴身婢女,她在屋里,难保不会有人觉得是侧福晋与那小生有什么牵连。”
清扬倒没想到这一层,听宁樱一说,顿时呆住了。
宁樱轻声道“在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光荣的事呢?既然是一桩丑闻,我若照实而说,甚至直接揭发李氏,眼下是痛快了,可往后呢?”
清扬睁大了眼看着她。
宁樱扬起脖子,悠然道“往后,四爷只要看见我,便会想到这件让他在全府上下人面前,丢尽颜面的事情。他还会乐意往我这儿来吗?”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她才不做呢!
清扬愣在原地一会儿,低低笑出了声,这才喜不自禁地拍了拍手掌道“奴才的好格格!奴才可当真高兴!从前在府里侍候格格时,奴才只觉得格格柔弱单纯,却不知您原来这般心思缜密,若是和从前一比像变换了个人似的,真可惜夫人如今不同咱们在一处,否则,她也放心了!”
宁樱看头发已经差不多擦干了,于是拉开被子,钻进被窝,又让清扬把两只四阿哥赏赐的小冰桶提了过来,一前一后地放在床头和床尾。
凉意渐渐袭了上来。
宁樱闭眼睡觉。
……
第二天一早,那戏子直接被送出了府去——至于是横着还是竖着送出去的,大抵也只有苏培胜和前院的奴才才知道了。
只他喝醉酒,敢擅自闯入女眷后院这一项,就足够杀几次头也不止了。
没牵扯到戏班子,已经算是四阿哥格外开恩了。
因为众人当时被遣散得早,许多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只以为是哪院的奴才灌多了黄汤,酒迷了心窍,当真去偷盗了贝勒府的财物,被四阿哥发落出府。
除了福晋、李侧福晋、宁樱身边的奴才,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的人也讳莫如深,不敢再提一点点有关这件丑闻的只字片语。
谁会嫌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