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最喜欢四阿哥的摸头杀,被他这么一宠,她顿时在他怀里摇头晃脑,简直没个安生。
四阿哥笑着低头看她。
小小的一个人儿,缩在他的怀里,一副又娇又憨的模样。
他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
他单手把她下巴托起来,很温柔地贴了贴她的额头,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耳朵。
宁樱被他捏得耳根子发痒,用力偏了偏脑袋,没躲开四阿哥的魔掌。
她噗嗤一笑,淘气地向下一溜,钻进了被窝里,只露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转着。
禛倒也没急着把她从被窝里拔出来。
他只是顺着她的动作,向下深深地了头,凝望着她的眼睛。
樱儿的眼睛真好看。
她若是给他生个胖娃娃,或许像他、或许像她,但是肯定也会有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吧?
禛想到这儿,舔了舔嘴唇,低头温柔地亲吻着宁樱——从她微微发颤的眼皮一路吻下来,划过小巧的鼻尖……
直到她的唇。
宁樱心跳得厉害。
她微微仰起了滚烫的脸,漂亮的眸子如深海一般宁静深邃,水光荡漾。
像是海上一湾被烫碎的月光。
永和宫前,月色如水。
德妃乌雅氏正握了一只笔,伏在案前细细描着花样,值守的宫女太监垂头站在一旁,静默无声。
毕竟天气冷了,虽说殿中燃起了炭盆,但地方大,难免有热气弥漫不到的地方,德妃一笔笔描着,偶尔就将手向手笼子上靠了靠。
大宫女纱宣见状,转头就示意旁边的二等宫女将清漆茶盘奉上。
那小宫女平日里贴身伺候德妃的机会不多,这时候近了主子身边来,难免有些紧张怯懦。
结果手一抖,茶盘的一角便重重地扣在了桌子上。
德妃本来是在提笔描画着的,听见动静,一抬头,笔尖上的朱砂鲜红欲滴,“啪嗒”落在了花样子上。
朱砂瞬间洇湿了开来。
好漂亮一张花样子,可惜就这么毁了。
小宫女吓坏了,扑通跪下就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
德妃还没说话,纱宣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一边将那茶盘扶正了,一边回头低声训斥那二等宫女:“平日教了你多少次了?怎么一到当差,连个茶水也捧不好的?”
小宫女一脸惶恐,黄豆大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滚着,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德妃抬手止了,温和地只道:“以后小心些,下去吧。”
那小宫女连忙磕头谢恩,起身倒退出去了。
德妃没抬头,只盯着花样子上的那一点朱砂瞧了半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随即,她放下了花样子,转手捡起旁边针线篓里的做了一半的香袋,开始继续缝制起来。
清宫之中,香袋是十分常见的装饰物,不仅仅是端阳节会用到,平日里康熙也常常会赏赐内务府官员一些内府的香袋样子,以示恩宠亲近。
因为康熙提倡节俭,宫中妃嫔们做香袋,一般都不用整料,而是向衣服库领取一些边料。
虽说是边料,却也是从顶顶上品的布料上裁剪剩下的,放在针线筐中,宝色流光。
德妃伸手慢慢从香袋上掠过,这是羊皮金的红缎葫芦式素绒香袋,下面打成了如意头形的穗子——穗子才打了一半,剩下的半边散乱地搭在筐子边沿。
多年前,她刚刚入宫,还没到康熙近前的时候,就已经是做针线的一名好手,香袋更是不在话下。
纱宣在旁边看着自家娘娘做香袋,一边看,一边就轻手轻脚地剔了剔灯花,将屋里的光线拨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