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晋正院的时候,华蔻抢在前面,就把在宁樱那的情况回禀了一下。
她嘴皮子利索,声音清亮,一件事讲得条理分明,清清爽爽。
周氏在旁边倒是想插话,无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于是只能袖着手,站在福晋身边一起听。
福晋听华蔻说宁樱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生日宴的事情,反而心里有一些愣怔。
然后又听华蔻说宁氏问了许多问题,瞧这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是要好好准备一通。
福晋心里就更隐隐的有些七上八下。
华蔻下去之后,福晋一个人在屋里琢磨——宁氏这样柔顺,是因为四阿哥不在,没得人撑腰,做靠山了,所以对她这个福晋的权威表示完全的服从吗?
福晋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大格格过生辰的事情,其实她是有些冲动了——也就是一时候想要彰显她嫡额娘的地位。
毕竟这四个孩子,没一个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各有各的亲娘,各有各的心思。
福晋只是想提醒着后院的几个女人——无论怎样,都不要忽视了她乌拉那拉氏,作为贝勒府唯一的,真正的女主人的存在。
眼看着才刚刚到了这个月的下旬——离着下个月初一,大格格的生辰还有好几天呢。
福晋这就听说宁侧福晋请了宋格格过去品尝点心,还请了耿格格过去。
宋格格品尝点心,喝喝茶也就罢了。
可耿格格是背着琴过去的。
听说性子一向又冷又坏的耿格格是自己主动要背琴,还在宁侧福晋那院子里弹了好几曲,两个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而且这样的交际,宁樱持续了差不多快五六天。
除了李侧福晋她没请,其他人都往她屋里跑过了。
福晋听着听着就坐不住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宁樱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小女人——小女人嘛,总是小鸡肚肠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生怕四阿哥被别的女人抢去了。
交朋友什么的——要是正好四阿哥过来,见到了其他人,有了兴致怎么办?
这种事,别的阿哥府里也不是没有。
多了去了。
因此也是独门独户,自来自往最保险。
没想到如今四阿哥一走,宁氏居然也在后院开始搞交际了。
这后院里,格格位份以上的,一共才几个女人?
宁氏这是想干什么?想拉拢了半边江山去?
想连横合纵——抗衡她乌拉那拉氏吗?
宋格格也就罢了——毕竟宋格格是个聪明人。
一个聪明人,一定会懂得权衡轻重。
但耿格格就不一样了——就是因为这耿氏的性格又冷又硬,又不懂变通,才一直被四阿哥视为一个局外人的存在。
有些时候,真的遇上什么事了,往往是“局外人”的说法,反而在四阿哥那里显得更加正直不阿,更有分量。
福晋沉重地发现:为母则刚——有了孩子,宁氏果然是不同了。
连胆子都彪了。
宁氏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好拿捏。
很快到了大格格的生辰。
结果让谁也没想到的是:生辰前一天晚上,宋格格自己满面愁容的跑到福晋正院去了,先是嗑了几个头,说感念福晋对大格格的疼爱,然后就说大格格这几天脾胃不舒服,大夫给开了方子。
这事福晋也是知道的,正想问问大格格好了些没。
宋格格就说了大格格喝了这药方子就是特别嗜睡,只怕是生辰宴得往后延一延了。
福晋听了心里就冷笑——什么叫往后延?生辰宴往后延了,那还能叫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