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茶会一行人决定继续出发向前,首先是新兴的海员街区,而后绕过湾流港口前往古森林。
海员街区里此时正在举行每周的例行集会,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特产商人的叫卖声与来往行人的谈笑声此起彼伏。
由于街区人流拥挤,来往行人又都是天南地北的客人,因此文森特等人在这人流里倒也显得并不突兀。团结部的治安人员在交叉路拉起与放下链条,控制着四个方向里的行人交通,茶会一行人便跟在人群里,往北方行进。
“难以想象,这样熙熙攘攘的上万人,竟然被数十人有条不紊地指挥。他们间的上下级关系并不明显,行人竟然会对治安员言听计从。”魔法师突然感慨。
“在萨瓦伦纳,这样的场景很少见吗?”德莱士转过头去看向洛林,发现那顶偌大的帽子在人潮里被挤得有些变形。
于是德莱士放慢了脚步,走到洛林身后。
“我的意思是,让小姑娘走在中间。人实在有些多。”
“在萨瓦伦纳,这样的场景很少见吗?”德莱士这样问向洛林。
“我们国家的国民,比起帝国来……更自由。”魔法师思考着如何组织语言。
“我猜我们应该把这里的自由换成散漫。”德莱士推开一个往这边挤的混混角色,顺带捏碎了他伸向魔法师的手掌骨头,“能理解,觉得自己有能力的人,往往觉得自己不能服从别人的管教。哪怕他们的能力只是简单的比别人多看两本书。”
“我听见清脆的声音。”洛林说。
“也许是踩到一块陶片。”德莱士说。
“谢谢。”魔法师注意到身边的地痞正龇牙咧嘴地捂着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那地痞涨红了脸,似乎是准备坡口大骂。
下一秒几缕烟气绕上了他的脸庞与脖子。那些烟气仿佛有实体,挤压着地痞的脸庞与下颚。
“只要你开口,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文森特说。洛林注意到烟雾女士的右手袖子空荡荡的,而烟雾也正从袖子中来。
“还受得住吗?”
“还行,你知道我的稳定异化,这点痛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的稳定点在于不断重复最痛苦那日的痛苦。那换个轻松的问法,温特给你带来的痛苦,与科学院地下监狱的痛苦相比如何?”
“大概在,十分之一吧。这些岩柱只是把我顶上天,又落下来。”
“你的话听的我牙酸,如果是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样的重击下活着回来,你竟然只是打过绷带休息一天,就又能够行动。”
“我完全明白,头儿。你会立刻解决自己,然后五分钟里活着回来,我完全明白。”
文森特一行人顺着人潮向北行进,由于川流不息的行人众多,巡查的治安员并没有对他们投放过多的关注,只当做是和普通冒险者一样的行人,便卸下锁路铁链,放这一批汹涌的人群向集会街的另一头走。
但突然间人群中便产生了骚乱。德莱士看见黑压压的人群里突然跳出一席灰衣。那男人面容消瘦,脖颈处被锁套箍着,也许是来自某地的特殊造型潮流。
那男人在人群中左脚踩背,右脚踩肩,三两下跳上路边的灯火。
那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枪。
“你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吗?”文森特把头往哈瑞芬奇靠了靠。他们的站位一前一后,于是文森特的举动让她的头发蹭到哈瑞的前胸。
“我觉得他不但眼熟,我们还在通缉令上见过。”哈瑞芬奇把文森特的头掰正回去。
“边缘城的哪一位?”文森特又把头靠向哈瑞芬奇。
“不是降临,就是戒律。总归不是痛苦。”哈瑞芬奇突然笑起来,“我记得痛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