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家的老大单雄忠。
“他?”
“不错,孟让老弟与咱们哥几个可是老交道,交情菲浅。
之前入伙了瓦岗寨后,先是追随于翟让大头领,后来李密弑翟让,为瓦岗寨之主后,跟咱们哥几个一起同样受了那李密冷遇监视。”
“好歹咱们哥几个有办法,设法逃了出来,而孟老弟却还留在回洛仓城。之前,听从洛阳城逃出来的弟兄提到过。
堂堂的齐郡主薄,昔日的瓦岗寨三十六头领,前段时间还是一位将军,就因为得罪了李密的一个堂侄,结果,被削为了一名郎将,好多的老友都暗暗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不光是他,还有好几位弟兄,也都是未能寻着机会离开,最终只能继续跟着要密混,结果就是,虽然劳苦功高,可是在大魏军中,都职务不高。
很快,一干将领们,便将他们重着拟出来的十余名将军头领的名字,呈递到了杨谦案前。
“孟让,我记得他,昔日曾经在齐郡有过一面之缘……”当先入眼的,就是孟让这位老司机,只是没有料想到他现如今还在李密手底下讨生活。
而其余诸位,杨谦虽然不熟悉,但是单氏兄弟,还有程、徐等人却十分的熟悉,并且也十分了解这些老兄弟的秉性和现如今的处境。
“既然你们觉得可行,那便依你们此策行事,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既要保护好我们的人,同时也要对此事策划得周密一些,不要让愿意投效我们的那些弟兄枉死才是。”
当日,先是城外的镇抚军将士们开始让人在城外面大声地宣讲起了劝降告示,等到得夜晚,第一批传单,便被悄然地弄进了洛阳城内。
只是,就连杨谦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天夜里,城内就有人派来了密使来投。
密使居然是李密身边最得宠的近臣邴元真的长子邴守光,并且献上了现如今的东都城防图,包括每一座军营的位置,还有每一座军营的主将姓名,当然也少不了诸门守将的名字,以及兵力的多寡。
“我怎么觉得,那邴元真这并非是临时起意?”杨谦打了个哈欠,看罢了这份情报,目光扫过那些同样显得有点睡眠不足的镇抚军文武。
“邴元真此人乃是真小人,怕是早就有了布置,只是等着看看卖给谁,能换得富贵罢了……”单雄信一脸嫌弃地道。
徐世绩则是仔细地琢磨了半天之后得出了结论。
“不过有了这份好东西,利于我军夺取洛阳。他若真能调开镇守水门的守军,破坏水军,我军完全可以经由西侧水门登上北岸包围皇城,皇城若是被我军包夹,再让孟兄弟他们大加鼓噪之下,当可让城内的魏军首尾不能兼顾……”
“大将军,大将军?”立身于城楼之上,呆呆地看着城下那星罗密布的镇抚军军帐的王伯当醒过了神来,看向身边。
“原来是黎老哥,你怎么来了?”看到亦是与自己一般,同为山东老乡,一块混江湖的老兄弟,王伯当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笑意。
“有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黎光定看了一眼左右,这才有些犹豫不决地道。
“说吧,咱们弟兄都几十年的交情,有什么不该讲的?”王伯当失笑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再不说,难道还能机会日后再说不成?
“城外的镇抚军中,可是有不少咱们的老弟兄,若是……嗯,小弟我的意思是说,陛下昨个夜里,还在宫中大摆酒宴,歌舞升平,完全不把如今之困局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
王伯当两眼微眯,想了想,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
“大将军你……”
“你走吧,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值此危难之机,我焉能弃他而去。可现如今之势,陛下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我王伯当,唯有向陛下效死一条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