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到了用饭的时候,溜达了一上午还打了一架,好不容易到了金都,那必然要去最好的酒楼吃一顿犒劳自己。
大酒楼的店小二眼睛都是长着尖的,瞧着进屋的客人穿着打扮就能判断出兜里有没有钱,凭借蛮楼那一身华贵,店小二要引着二人去二楼清静的小隔间。
但碎尘不愿,自顾自的朝着窗边的桌走去,将古剑撂在桌上还顺手将窗户开了半扇。
蛮楼也随着他,这一路走来但凡是吃饭他都要坐在开着窗户的桌边,真是不怕冷。
好在自己一身貂厚实,抗冻的很。
点菜的时候,蛮楼也依旧保持她的习惯,花钱不眨眼,什么贵就要什么。
等桌上上了菜,蛮楼提着酒杯小口的抿,而碎尘却执着于白馒头,一本正经的认认真真的吃饭,不搭话也不和人交流。
不就今天多让他打了一架么?怎么这么能吃?蛮楼略微不悦,皱皱眉头,查查桌上的馒头,他都吃了五个了!而且看样子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其他桌的人都忍不住看上两眼,高贵的女子和狼吞虎咽的男子,这是个什么组合?
蛮楼的眼里划过一丝狠厉,扫视身边那些偷偷瞧自己的人,眼神像是丢出去的刀子般锋利,吓得人赶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窥探。
收拾了外人,才好收拾自家人,拿捏着高傲端着气势,蛮楼像是长辈训斥小孩一般毫不留情的羞辱碎尘“慢些吃,狼吞虎咽的,你瞧那路边的小叫花子吃饭都比你斯文。”
没有感情的吃饭人碎尘终于抬起头,瞪着自己无辜的双眼瞧瞧蛮楼,嘴里还赶忙把半根挂在外面的菜叶子抿到嘴里。
蛮楼侧脸看向窗外,优雅的小下巴朝着窗外一努,指着对面路边的小乞丐,随后笑着朝哪小乞丐招招手,居然把人招来了。
守在门口的店小二见这脏兮兮的小叫花子要进店里来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赶忙甩着汗巾赶人,气势就像那村里的大白鹅一般凶狠“哎小叫花子!这是你来的地方么滚滚滚!”
小叫花子在街上也混的久了,仗着有人照着他便也收起了要饭时候可怜巴巴的样子,伸手指着窗边的蛮楼,昂首挺胸的往里闯,真把自己当个爷了“屋里的漂亮姐姐叫我来的!”
店小二一脸疑惑,跟着到桌前,还没开口问,蛮楼便一努下巴,草草将人打发“吃什么,给他带走。”
小叫花子跟着店小二到后厨去,空手去,满载而归,这小家伙用自己那脏衣裳兜了二十几个包子?雪白的包子在他灰不溜丢的脏衣服里显得格外突兀,小叫花子堆着满脸笑意不停地和蛮楼鞠躬致谢“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蛮楼却叹息,又把脸别过去看向窗外,摆出十分烦恼嫌弃的姿态“还不滚?”
一点小恩小惠罢了,她也不求什么真心感谢。
碎尘却觉得面前的姑娘好生奇怪,做了善事偏偏嘴上却没有一句好听话。
兴许就像是师傅和二师伯,师傅为人温柔,教导弟子的时候总是不吝啬夸奖赞美,二师伯就不一样了,整日冷着脸,嘴里没一句好话,全是呵斥。
做二师伯的徒弟真的很辛苦,好在自己不在他门下。
记得以前三师伯用一个词形容过二师色厉内荏。
或许蛮楼也是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