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庶子已早殇……
而宁古塔华觉,相比宁蒗,身为宁古塔家嫡长子,他的身份当真是尊贵无比。其父早退,华觉继承家族官位,位居姜炎部落丞相一职,为百官之首。
眼下,这尊贵无比的丞相大人和公主殿下的交谈,旁人是没资格插嘴的。
座上的华觉闻言,淡笑抬头,美丽的棕发披散一半,上半部分被一支精巧的狼骨簪子随意挽起,一袭黑色狼毛长摆,配上腰间那一条邪肆的犀牛角挂坠,有着说不出的慵懒洒脱——若是能忽略他眼底那一层冷漠的话。
“回殿下。”
华觉摇着骨扇缓缓起身,单手放到胸口处,轻轻弯腰行礼,
“额西只是臣宁古塔分家的人,虽不足挂齿,但对方都放肆到殿下头上了,微臣想着,殿下心头恐怕比微臣更不爽朗才是。”
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愤怒,仔细听,巫棠甚至能听到这个男人竟有一丝幸灾乐祸。
一众臣子顿时安静如鸡,其中一个有络腮胡的壮汉抽了抽嘴角,默默想着如何脚底开溜。他们要是聊崩了,溅得血又不是他们的……
巫棠神色不变,微笑,只是那笑意总是少了那么点温度。
“来人。”
巫棠起身,绕过高高在上的长桌,对着空气高高扬起素手,向下缓缓斩击。
空气中似乎少了几个影子,再抬头,众人只见那纤瘦的女子甩下了一个优美的背影,一道声音顺着风传入了他们的耳畔。
“散了吧。”
众人神色各异,看来那些人会死的……很不舒适。
华觉挑眉,这是生气了?
当营帐只剩下两人时,宁蒗看向华觉,温润的面庞没有丝毫尊敬可言。
“此时已晚,丞相大人何故逗留?”
华觉依然稳坐,瞥了他一眼,如狼一般的眸子没有闪烁,只是淡笑。
“这是替你主子赶人了?”
闻言,宁蒗皱了皱眉,碍于两人地位悬殊,宁蒗只是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没有言语。
华觉耸了耸肩,倒是识趣,最后扫了眼巫棠离开的方向,慵懒的摇着骨扇起身,离开了公主营帐。
待他抬步即将回到丞相的监军营帐里时,华觉眯了眯眼睛,轻笑一声。
“世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
西域的夜晚,总是少不了凉风和烈酒的。
觉尔察巫越一袭蓝色绸缎,亚麻色的发鬓被尾骨束起,碧色眼眸,优秀的五官让他完美的融合了中原服饰和西域外貌,一点也不违和,整个人散发着懂礼与野性的魅力。
说起来,巫越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和华觉给人的感觉,竟然有一些相似,阴冷却明媚,懂礼却无礼。想必华觉换上中原人的服装,大体也是这个样子吧。
“看你这副样子,大体是被我阿恰(西域对姐姐的称呼)数落了?”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华觉笑了笑,也不在意,单手撑地,潇洒的坐在高高的塬坡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起一坛烈酒,喝的那叫一个豪迈。
“世人只道中原皇帝妃子笑,不知西域晚来秋。”
深绿色的眸子倒映着眼前的酒壶,其名晚来秋,此酒后劲儿极大,是西域顶顶有名的烈酒。
可是总有人错将鱼目当明珠。
巫越也坐下,从高高的塬坡上垂眸瞧着下面荒凉的土地。
“阿恰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是有大志的人。”
“世子殿下,”男子低沉的声音似乎混合着点点醉意。
巫越侧眸瞧他,也饮了口酒,静待下文。
“多谢你,这酒后劲儿确实大,我都要缓不过来了……”话音极小,破碎的音节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