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禁了口,一丝怪异和恐惧却涌上了心头。
村外的打墓人十分肃穆,而村里的人却十分热闹。
那些宾客来了一拨又一拨,有的拎着猪肉,有的拿着一摞摞的烧纸,还有的直接给钱。
丧事由凌云渡的面首,冯大牙子亲自指挥。
九儿负责用白布缝孝帽兼带发孝。
男的发孝帽,又发一溜白布做腰带,女的发一白布条子,挂在脖子上做围巾。
那么多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哭。
相反的,有很多人却露出了笑容,活了九十多岁,才死,这是喜丧。
谭家出人材,这在凌云渡有目众睹。
自然,谭家的颜面也很大,八大碗都是货真价实的肉块块。
来往的宾客十分满意,当然也有不满意的。
不满意的是小脚老太太的五个娘家侄子。
小脚老太太是白柳村人,在山下很远很远的地方,离飞云浦还有五十多里路。
她的五个娘家侄子,数贾仁宜最有出息。
贾仁宜是白柳村的村主任,是个矮胖子,凸肚,肥头大耳,一副官相。
这家伙和谭木匠有过节。
贾仁宜年轻时好赌,是个无钱买盐,有钱赌博的主。
有次贾仁宜输的只剩下了个裤头,屁股后面跟着两个小伙子讨债。
贾仁宜急的像无头的苍蝇,走投无路时,他来找谭木匠借钱。
头两次借钱还算顺利,谭木匠一个卖苦力的又能挣多少钱?
他见贾仁宜是个无底洞,便拒绝了他。
贾仁宜住了一宿,第二天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贾仁宜走的第二天下午,谭木匠才发现挂在墙上的铜玩艺不见了。
那铜玩艺说来传奇。
二十多年前,老天不知被谁捣了个窟窿,那暴雨下了三天两夜。
山洪暴发,嘎呐河河水一个劲地涨,凌云渡村后的那段坝堤冲毁了。
在村长的带领下,全村人就地取土堵窟窿。
谭木匠也在行列,只是因为他腿拐,给他找了个轻活,负责做饭。
村民们挖着挖着,竟然挖到了一个大红棺材。
村民们觉的很稀奇,又感到不吉利。
一向四平八稳的凌云渡,今年不是旱就是淹,老辈人都说出了邪怪。
这红木棺材一出来,算是验证了老辈人的说法。
八十多岁的德川老汉看了大惊失色,说是旱毛桩。
这旱毛桩就是死尸变成了僵尸,僵尸成了邪怪,变成了旱毛桩。
这旱毛桩开心时能吞风喝雨,怪不得凌云渡旱了几个月。
旱毛桩不开心时,便朝外吐水,怪不得凌云渡淹的堤坝溃了口。
德川老汉说,“这旱毛桩再修练就成了精,就要开始吃人了。”
大伙忙问什么破解。
德川老汉说,他听老辈人说过,这旱毛桩属阴,怕火,只有用火烧才能让他在飞烟灭。
几个胆大的后生劈开了那红木棺材,往棺材里一看,大吃一惊。
棺材里竟躺着一位美女,那姿色,绝了。
那尸体穿着一身绸缎长袍,金丝银线闪闪发光,头上还戴着一个黄色的圆圈圈,看着像帽子,又有点不像。
美女好像睡着了,看的村民们伸直了脖子。
奇怪的是,那衣服见风就碎成一缕一缕的,女人的美脸也白嫩白嫩的,见了天日,眨眼间变的干枯发黑,眼窝深陷,牙齿外露,真的成了传说中的僵尸。
村民们吓的抱头鼠窜,还是德川老汉有经验,让人拎来一壶汽油,泼了上去。
苟二毛大着胆子点着了,瞬间,浓烟滚滚,烈焰熊熊,火焰燃烧了一个上午,才渐渐熄灭。
谭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