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经破烂不堪,就算已经沾满污浊,但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是错不了的。
迎春盯着孙绍祖身上的衣裳好一会,嘴角却是不禁微微一抿,像是觉得好笑,然后又是忍住了。
孙绍祖自然是知道她在笑什么,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是一脸严肃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迎春,口中倒“我这次去,见到你妹妹了。”
迎春啊的低呼了一声,然后接过书信,但见信封上几个潇洒遒劲的行书二姐紫菱亲启,落款是妹秋爽居士拜上。
迎春见了这几个字,只觉得字迹莫名熟悉,心中不禁微微发紧。
“既然你,你,那我,我就告辞了啊。”迎春捏着那封信,有些语无伦次。
孙绍祖诧异于迎春忽然间的客气,正常情况下她不是应该转身拂袖就走的吗。
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便胡乱的点了点头。
迎春一首拿着这封信,一手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回了屋中,然后坐在桌前,唤棋局将小刀拿来。
她用刀轻轻刮去上面封住的印泥,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封依然带着淡香的信签。
“奶奶,三小姐信上说了啥?”
棋局见迎春看了信件半天不言语,心中好奇,便不禁上前问道。
迎春回过神来,看着棋局,笑着道“三丫头很好,镇南王对她也很好。”
镇南王原先已有原配,但探春是以南安太妃之女身份,由皇上指婚许配,地位超然,因此与原配同样封妃。
镇南王虽是军人出身,但粗中有细,知道探春孤身远嫁,因此也一直对她额外照顾。
探春为人八面玲珑,进退有度,虽然年轻,但在上上下下关系都处理得很好,在镇南王府中里已经坐稳了主母的位置。
“想不到阴差阳错,三妹妹竟然找了个好亲事,”迎春放下了手中的书信,笑了一下,接着道“她知道家中现在这个样子,也很担心,想找机会回来一趟,只是她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回来得了的呢。”
迎春说罢,叹了口气。
探春若回来,这一来一回山长水远不说,这事还必须镇南王奏请圣上亲批,手续十分繁琐。
再说了,就算她想回,这镇南王也是不会放心的。
“三小姐信这么长,就说了这些么?”棋局问道。
“嗯。”迎春点了点头。
她自然不会告诉棋局她们,探春居然会在信中对孙绍祖大加赞扬。
说他指挥军队雷厉风行,行事杀伐果断,这次帮了镇南王大忙,而且对探春尊敬有加,礼仪周全,想必也是因为迎春的这层关系。
探丫头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迎春不服气的抿起了嘴,只是忽然又想起了孙绍祖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竟又是噗呲一下笑了起来。
“你明日去二月春说一声,我这些日子忙完手头的活,就先不给其他人做衣裳了。”她转头对喜安说道。
“这是为何?”喜安好奇道。
“我要给宝姑娘做嫁衣了,唔,还要顺便给你家老爷做件裳子。”迎春淡笑着道。
喜安棋局二人闻言,吃了一惊。
“奶奶又要给老爷做衣裳?”棋局不禁脱口而出。
“这好奇怪么?”迎春哼了一声,扭头转身就往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