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骑马飞驰,却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远远看到宁荣街牌坊上挂着的红色灯笼了。
孙绍祖熟门熟路,但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一直走到西边角门,而是远远的在街口便停了下来。
迎春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孙绍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翻身下了马,然后朝迎春伸出胳膊。
“下来。”他压低了嗓音道。
迎春这次顺从的让他帮着下了马,然后那些随扈留在了原地,他两人却是一起快步的来到西角门。
门口值夜的小厮一看是二小姐并女婿回来,虽然觉得诧异,但也赶紧请了进去。
贾赦这几天也风闻忠顺府正在弹劾自己,心中郁闷,此刻正在小妾嫣红那里喝闷酒,一见女儿女婿深夜抵达,心知定有大事,便急忙撇下嫣红迎了上去。
孙绍祖见了贾赦,便开门见山的说明缘由,贾赦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恍白。
“那个该死的贾雨村!”他喃喃的道。
孙绍祖苦笑了一下,接着急切的道“还请岳父大人将那几把扇子交给小婿带走,倘若被搜查出来,落实了贾雨村的供词,那就不是小事了。”
贾赦一听,便赶紧回自己屋内,从箱子里拿出十几把旧扇子,用包袱包好了,急急的拿与孙绍祖。
孙绍祖看了看包袱里的扇子,不禁又是摇了摇头。
为了这几把扇子,就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如果这贾赦不是迎春的父亲,他打死也不会帮这个忙的。
他拎起包袱,转身跟迎春道“我们走。”
“我今晚还是留下来吧。”迎春心中有些慌,只想留在贾府。
“你赶紧跟女婿回去罢。”贾赦害怕连累迎春,急忙逐客。
“你可是答应我没事就回去的,赶紧走。”孙绍祖亦是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扯了迎春的袖子便往外走。
迎春只得跟着孙绍祖一路小跑,跑出了贾府。
“我家不会有事罢。”她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孙绍祖没有回答,只是来到马匹前,将包袱一丢上马,然后扶着迎春爬上了马背,自己这才也上去。
“回去再说。”他低喝一声,便驱马向前。
那几个随扈亦驾着马紧紧跟上。
一行人在寒夜中折返,刚要驶入京城郊区的官道,孙绍祖忽然一扯缰绳,停住了胯下坐骑。
“怎么啦?”迎春惊问。
“嘘。”孙绍祖低声示意安静,他身后的一众随扈也停下了马。
夜晚的郊区,静悄悄的,似乎一点声音也没有。
但孙绍祖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他轻轻吹了一个呼哨,然后便翻身下了马。
“下来。”孙绍祖脚一落地,就伸手将迎春拽了下来,然后将马灯一灭,就牵着马匹走进了路边的荒草堆中。
一众随扈也紧跟着下马,纷纷没入了黑暗的草堆中。
一众人半蹲了下来,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那些马匹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马,也全部悄然无声的伏了下来。
这时,迎春终于能隐约听到极远的地方传来的依稀马队行走的声音。
她俯身于一个小土堆后,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全身都在发抖。
孙绍祖悄悄的用自己的斗篷裹住了她。
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终于见一大队人马从他们面前的道路上飞快的驶过。
“不好,是锦衣卫。”孙绍祖待那队人马走远,又过了好一会,这才站起了身子。
“锦,锦衣卫,怎么,怎么了。”迎春牙齿打着颤问道。
孙绍祖没有回答,只是将马匹上的那个包袱取了下来,扔给身边的一位随扈,附耳对他说了几句,然后便跟其余人说“我们回去看看,”说完又对另外一个随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