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行至苑外,就听见里面人在那儿理直气壮说着,“他没脸来见我。”
想必这丫头口中的那个他,说的就是自己了。他阻了蔡长安在苑外候着,独自走了进去。
“那不对呀,这曌王看起来斯斯文文,对主子又是一片真心,怎么可能不来看你一眼呢。”橙月给姜玲珑切着桃,一个头低着,一个背朝苑门坐着,谁都没发现斯斯文文的曌王已经离她们只有三步远了。
长柳刚备好洗澡水,从廊里过来请姜玲珑沐浴,眼见曌王含笑立在两人身后,赶忙高声行礼请安,“奴婢见过曌王。”
姜玲珑闻声,慢悠悠从躺椅里抬头,脑袋从椅背里钻出来,刚抬起,就看见一双星眸正望着自己。
“橙月,长柳,你们先退下。”她插起一块桃往自己嘴里送,鼓着一张嘴说,“我和曌王叙叙旧。”
橙月早就和姜玲珑出入紫霄宫多次,知道曌王心里宝贝主子,自然是走得放心。长柳没见过梁以安,多少有些警觉。
“没事的。”她说着给那俩丫头一人递了一块桃子,“先下去吧。”
两个丫鬟出去守着苑门,正巧见到同样守在门口的蔡公公。
长柳看看里面,又看看蔡长安,悄声问橙月,“孤男寡女,主子不会被欺负吧?”
“瞧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接话的竟是蔡长安。他比殷实菅年轻许多,更像是和她们俩同龄,说起话来虽然糯了些,但丝毫没有殷实菅的那些阴阳怪气,此刻不责怪两人私下议论主子,反倒帮着梁以安一副不服气地模样,“曌王何等气度,哪里会欺负一个弱质女子。”
庭院里,姜玲珑坐在躺椅上不但没有起来的意思,还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示意梁以安落座。
“桃子你就别吃了。橙月辛苦剥了切给我的。”她将盛着桃块的果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递了另一盘出去,“吃葡萄,葡萄也甜。”
梁以安坐下后,接过果盘,说了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葡萄可比你那桃子金贵多了。”
两人当下无言,都是躺在椅里望着天空,空气里弥漫着蜜桃的香气,顶上的孔明灯也已经南去,散得差不多了。一时间,夜风清朗,教人适畅。
“真像小时候。”姜玲珑突然笑了,有些怀念,“我也是住在你寝殿边上的苑里。有什么事,你第一个赶到,也没人敢来你殿里造次。”
“你还是不守规矩。既不问安,也不行礼。”
“以前莫说我风寒发热,就算是摘花刺到了手,你都会紧张。”
“紫霄宫里早就没了带刺的花卉。”
“宫里送来什么新奇玩意儿,你看都不看,就往我房里送。”
“你一个人住在苑中,难免无趣。”
“我在紫霄宫三年,就没有我不能进的地方。”
“你在霖王宫也一样可以畅行无阻。”
“紫霄宫里我哪都能去,就是不能出宫。”
“戏班子,杂耍班子,舞姬乐师,你想要的,我都可以请来宫里。”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望着月空,叹了口气。
“……因我对你早以不是兄妹之情。”他偏头,去望她仰着的侧脸,比较娇俏,仿如精灵,“珑儿,我——”
“是你将我推走的。是你亲自把我送回姜府的。”她辞色平静,出言提醒。
“那是王兄彼时——”
“难道不是因为我撞见你与殷实菅在紫霄宫见面?”她长舒了口气,“你疼我,宠我。却不信我。”
梁以安被她直言拆穿心事,心下一虚,竟没了辩解。
“以安哥哥。”她始终姿态惬意地躺着,眼睛看着空中皓月,仿佛那才是她的以安哥哥,“你护我三年,于我有恩。所以我知你心里早有筹谋,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可你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