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月的脸在姜玲珑眼里红成了番茄。
在其他人眼里,说是成了熟透的苹果更为妥帖。
她手里捧着一块天青色的无事牌,因着非翠非白无黄无紫而种水通透,显得非常之别具一格,既漂亮又特别。唯一违和的,大约就是这尺寸,对于女子来说可能有一些些偏大了,就首饰来说不够小巧。但就玉石来说,不可多得。
“这,这是,”说起这事,当时那些迅雷不及掩耳的状况又豁然跃上眼前,她轻声但清晰地说,“是苏少爷给的。”
趁她端着盘子,往她脖子里套的。
她去还了两次,苏瑾僩都推搪坚持,她也就没有再提。
苏瑾僩得了姜玲珑的提示,便知道了橙月没有执意归还大概也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更是开心地在殿门口边执勤,边想入翩翩咧嘴偷笑。
估计已经计划到孙辈的事了。
“瞧见没,我确实送出过两块,”姜玲珑朝粱书言摊手,“所以并非你想的那样。只是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粱书言微怔。
“公主一生荣华,或许瞧不上这牌子。但这却是身边能给的最矜贵的物件了。”姜玲珑开她玩笑,“定情信物,总不见得给银锭子吧?”
粱书言瞪了她一眼,振袖回座,爽快地又饮了一杯,“定什么情信物。”她朝姜玲珑指指点点一番,“就你话多。”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朝她举杯,“喝酒!”
灯火之下,她面色微醺,泛着娇柔的绯红。
姜玲珑没见识过粱书言的酒量,说不好她是喝酒上脸还是女子害羞。
但看在她似乎在此之后心情不错的模样,姜玲珑也没有多话。倒是想起了橙月这一对,准她和情郎今晚告假。
橙月红着脸,一出殿门就被守在门口的苏瑾僩拉着手跑了。
方才殿里那些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橙月原来一直贴身戴着,他都不知道。
这般的小插曲过后,殿内气氛更显亲密。
张启明觉得自己要感谢霖国公主前来搭救,但又觉得自己人微言轻,由他敬酒不太尊礼。可此般一来,发现这公主看起来跋扈,却懂情理,甚至和城主一般不拘小节,他便端了酒杯,向她谢过,举杯饮尽。
粱书言在对案也朝他晃了晃酒杯,颔首,饮了一口。
“你少喝点。”姜玲珑睨了她提醒,“他身上还有伤,醉了还得把你扶回去,到时候伤口又得开了。”
粱书言白了她一眼,“他不是扶本宫回去。是和本宫一道回去。整天住你的内室,你也不害臊。”
姜玲珑一愣,欢乐笑道,“带走带走,还占我床位。赶快带走。”
占床位事小,惹邝毓不悦是真。
唉。要是邝毓在,大家一起庆功该多好。
他其实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
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地把人都留在身边,给流离失所的人一个庄子,一个回得去的家。
姜玲珑的怅然很快被她自己抛诸脑后,暂且压下。
席末,孙正之还想讨教手术之法,她就听见他老人家不耻下问禾悠然,对那些静脉剥离之类的字眼目露震惊和钦佩。而边上禾悠然就显得没有开席时那般自在了。司贤坐他边上探着脑袋也在认真听他们谈论学术,他分明好端端什么都没做,禾悠然却就是僵着个身子,反复轻微地调整坐姿,却看起来怎么坐都不舒服的样子。
司贤唇角逸出狡黠。朝姜玲珑的方向眨了眨眼。
想着初初见面时,不苟言笑,眼里只有病人,又只对美人少许温柔的禾悠然,也遇上能治他的对手了。
她摇头失笑。
便提着酒杯,去张启明和张雀的案前敬酒。
张启明回敬,连着张雀一起起身。
“坐,坐。”姜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