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随书记父女俩窝在家里,均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
原来,大随缘毕业之际又意外地获得了一次出国深造的机会,目的地是英国,一去就得三年。这件令人羡慕有加、颇值得庆幸的事儿,却让她如下地狱一般。她情愿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可最终苦于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释于那位明达校长和同窗们之间。如果放弃这个机会,无疑所有的人都会将她视为另类而不可理喻。
她原本打算,毕业后就在y市的一家医院某份工作,然后设法将小随缘揽在身边,用自己的真心去弥补对孩子过往的亏欠,赎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宁静而平凡的生活。现在可好,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后将会发生的一切,似乎已被拍成了电视剧,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放映着……许多她不愿意看到的情节,让他的心情愈加烦躁与不安。
随书记以他俗成定势的传统思维,对女儿的将来忧虑冲冲。他知道,女儿和小随缘这件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届时必定会给她的生活平添许多的未知数—其实,所谓的未知数已经令人先觉先知了。欲想再次找到自己与生活的平衡点,就必须增加自己的人生筹码—无疑]这次出国深造就是天赐的良机。生活即现实又残酷……想到此,他微笑着对满脸惆怅、郁郁寡欢的女儿说
“随缘哪?爸爸问你一个问题,看你能不能回答出来?”
大随缘只是看着他,没吱声。
“假如你要是一个收养弃婴的人,接下来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是什么?”随书记紧接着问。
她看着父亲,心境似乎敞亮了许多,想了一会儿便说道“我最担心的……当然是孩子没有生活保障。”
“嗳,”随书记摇摇头又说“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不过我想,作为一个收养者,他最不希望发生的、就是遗弃者再次找上门来,对吗?”
大随缘想了想,点点头、轻轻“嗯”了声,“也许是吧—不过,我觉得江叔叔—噢不,是江大哥,他似乎不是这种人。”她说完忽然又警觉到了什么,“爸?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是想说,作为一个人不可能得到他所想要的所有的东西,有时候应该智慧的去做出有选择的放弃。你不觉得你之前的行为有勃于常理吗?你对小随缘无时不牵肠挂肚,爸爸非常理解。可你考虑过没有,小随缘无论以什么方式回到你的身边,这对你江大哥来说都有失公允。”随书记说。
“我想过了,想得很多,总觉得有一种方式可以两全其美。”大随缘说,两眼望着咫尺的父亲。
随书记无语了,分明看到女儿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红晕,深知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看来,他一直担心并且极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早已萌生了。天哪!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久久地看着她……
“爸爸,这件事我已想过很久了,是从小随缘离开我那一刻开始的。我用白纸黑字,早就对江大哥立下了涌泉相报的承诺。”大随缘不再犹豫,勇敢地对父亲说。
随书记侧过脸,避开了女儿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有些迟钝地点着了一支烟,深思了许久才说道“傻闺女啊?你应该知道,报恩和爱情毕竟不是一回事。”
“爸爸的担心我也考虑过了,你放心,我和江大哥所面临的无非就是年龄上的差异。爸爸你不是常说,作为一个人要有自知之明吗?其实,我早已不再是你心目中那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啦;有过你和妈妈几乎不可饶恕的一段经历,这些过失已经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虽然还有生理上的缺陷,但他的人格却是完整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也不会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计较这些。”大随缘说的既坦诚又直接。
随书记深叹一气,良久“让你这么一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其实,我对你江叔叔—噢不,是你江大哥也是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