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卿回头,看见一个和她年纪相仿,衣衫褴褛的少年怀里抱着几个雪白的大馒头一路狂奔。
那少年一只手还拿着个馒头拼命往嘴里塞。
吃得太急,再加上在奔跑,噎得眼珠都要瞪出眼眶了,那模样甚是可怜。
那少年没跑多远就被后面馒头铺的东家追上,拿着手里的棍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毒打“老子叫你偷馒头,老子打死你这个偷馒头的贼!”
那少年被打得惨叫连连,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却紧紧抱住怀里的馒头不松手。
雨卿虽然觉得小偷该打,可这般打下去肯定会出人命。
小偷之罪,罪不致死。
可她向来明哲保身,怕惹麻烦,所以尽管心有不忍,但并未多事。
倒是雨洁小孩心性,单纯善良,拉着她的衣襟乞求道“四……姐……哥,你救救他好吗?”
见雨卿犹豫不决,小雨洁跑过去对那个馒头铺的东家道“大叔,我四哥有钱,让我四哥帮这个小哥哥把钱付了,你别再打他了好吗?”
这小家伙,当她四哥开钱庄吗?
雨卿只得走了过去,道“大叔,放过他吧,你的损失我承担。”
那个馒头铺老板闻言停了下来,脸上余怒未消,对她道“这位小公子,你好心救了他,下次他还会来偷,他并不是第一次偷我家的馒头了。”
雨卿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息事宁人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共要付你多少钱?”
馒头铺老板看样子是个本分人,掐指算着账“这家伙一共偷了我们家七次馒头,每次至少要偷五个。
就按五个计算,一个馒头两文钱,一共是……”
雨卿已经心算好了“一共七十文钱。”说着话,从身上掏出一大把铜子,数了七十文给馒头铺老板。
馒头铺老板接过铜子,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替自己辩解“我也并非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我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背后十几张嘴要吃饭,这小子隔三差五的偷,谁受得了哇。
之前他来偷,我只是骂他一顿,从未动手打过他。
这次他来偷,正赶上我老父病了,拿不出钱给他老人家治病,心焦得紧,所以才打了他。”
说罢,叹气,转身朝自己的店铺走去,明明肩上什么都没有,可每一步好似负重一般沉重。
雨卿摸了摸袖子里的碎银和铜子,追上去,往那个馒头铺老板手里塞了一小块四五钱重的碎银。
馒头铺老板红了眼圈,郑重的向雨卿拱了拱手“谢谢小公子~”
雨卿心中五味杂陈。
那么点碎银,恐怕只能给他老父请一次大夫、抓一次药,却值得这个中年汉子感动得几欲落泪。
只能说,百姓的日子太困苦了!
雨卿带着沉甸甸的心情转身,见那个偷馒头的少年抱着馒头,泪光闪闪的看着她。
两人在骄阳下隔了两三丈的距离就这么两两相望。
雨卿没有一点要责备他的意思。
人饿得活不下去了,自然会铤而走险。
那个少年忽然跪了下来,对着雨卿磕了几个响头,说着一口外乡口音“公子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请公子留下姓名住址,等小的给我娘送了馒头就来寻公子,从此为公子做牛做马!”
雨卿帮他纯属迫不得已,从未曾想过让那个少年报答,忙摆手道“不用了,你赶紧去看你的娘吧。”
那个少年又磕了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目光坚定道“公子不肯告诉小的姓名住址,小的哪怕翻遍整个南平县也一定要找到公子,报答公子!”说罢,转身就跑了。
站在不远处的沈兆涵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为自己误解了雨卿而深深自责。
雨卿在现实社会里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