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侩问“家里可有举人?”
语卿摇了摇头。
牙侩又问“那你们家里挂靠了哪个举人没有?”
语卿又摇了摇头。
牙侩叹了口气,道“你家里既没有举人,又没举人可投靠,你这个小田庄所出产的六成要交赋税,剩下的还要付给佃农工钱以及打理田庄,所剩无几呀!”
语卿一听心凉了半截。
她知道古代的赋税很重,可没想到这么重,居然要上交六成的收成给朝廷~
难怪有苛政猛于虎一说。
“那……我能剩多少?”
牙侩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成。”
“一成又是多少?”
牙侩见语卿什么都不懂,跟她说起话来太费劲,再加上有生意找上门了,就更不想再理她了,甩下一句“你自己算去!”便走了。
语卿在心里腹诽,她如果会自己计算就不用问他了。
她扭头去问寒山“你可知道我们那个小田庄一成的收成有多少。”
寒山道“一亩田地产粮三百斤左右,两成就是三十斤,一百八十亩是五六千左右。”
语卿讶然,她没想到古代粮食亩产这么低。
一年到头落到自己手里的粮食才五六千!
她们家有五口大人,两个孩子,光粮食一个月就得一两百斤。
这五六千斤粮食维持一家大小的开销有些捉襟见肘。
她本来打算买两个仆妇回去伺候何氏等人。
虽然她们落魄了,但语卿却不想何氏和姊妹们过的太苦,可如今这情形恐怕不能要下人了。
寒山见语卿无精打采,便道“主人,我们可以找一个举人挂靠,每年能够少交一半的赋税,家里的日子就能过得很宽裕了。”
语卿垂头丧气道“也只能如此。”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宅的人放出风声,不许帮语卿一家。
当语卿求上门去,那些举人不是拒绝她,就是开出天价。
五天过去了,也没找到哪个举人挂靠,语卿干脆放弃。
何氏见她愁眉不展,安慰她道“好歹我们有一个小田庄,吃穿是不用愁的,这已经不错了。
至于下人就不要了,我们已经落魄了,哪还能像从前一样?”
语纯也道““四郎才十三岁就要撑起门户,着实辛苦。
我们三个当姐姐的虽帮不上什么忙,可这洗衣做饭等家务活儿还是干得了的。
所以家里不请下人也没甚紧要,四郎休要为此事心烦。”
语柔几个也都纷纷表示她们不怕吃苦,而且还为能帮语卿减轻一点肩上的负重而高兴。
语纯握了握语卿的手,目光坚定道“全家同心,其利断金,没有过不去的坎!”
语卿苦笑“话是这么说,可大姐已经十七了,得马上说人家嫁人,总得为大姐准备一副像样的嫁妆吧。
没有一副好嫁妆,大姐也嫁不进好人家。
而且二姐三姐的年龄也不小了,过两年也要嫁人,也得给她们准备丰厚的嫁妆。”
一想到三个姐姐的嫁妆,语卿就觉得压力山大。
她不怕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她就怕一群姐姐妹妹嫁的不好。
在古代,女子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没嫁进好人家这一辈子恐怕都完了。
她不能不给姐姐妹妹们坚实的物质保障。
语纯羞得脸通红,咬了咬唇,道“从明日起,我姐妹接针线活儿在家里做,挣钱买嫁妆,二妹三妹,你们意下如何?”
语柔语慈自是听她的。
语卿感动归感动,可是靠着做针线活儿能挣几文钱?又能买多少嫁妆?
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给几个姐姐挣嫁妆。
思来想去,她打算养兔子发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