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吴老夫人恨得语卿牙痒痒,当着众宾客的面却要对她和善。
当即表示,她举双手双脚赞成严惩江谚书和江谚河,还说,玉不琢不成器,子不教不成才。
并且吩咐江明忠立即严惩两个孙子。
江谚书和江谚河都挨了一顿板子,打得哭爹叫娘,连路都走不了,让自己的小厮给架回房了。
吴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透了语卿。
江明忠忍住心中怒火,微笑着问语卿:“现在可以给你母子几人入族谱了吧。”
吴氏听到这话,心中不是滋味。
最开始是语卿求着他们想入族谱,现在却变成了他们求着语卿一家入珠谱。
语卿却道:“等小侄了了一桩心事再入族谱也不迟。”
江明忠耐着性子问:“什么心事,看我能不能帮你一把。”
语卿极为笃定道:“二叔当然能。”
然后让寒山打开他带来的那两口箱子,里面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就是黄澄澄的铜钱。
语卿柱着拐杖艰难的跪下来冲着江明忠磕头:“这些银两和铜钱加起来共有一千两银子,求二叔收下。”
宾客们见状,都窃窃私语。
江明忠忙扶她起来,诧异的问:“贤侄,你……你这是做甚?”
语卿未语眼眶先湿了,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强忍着的可怜模样。
“二叔,这一千两银子有您给的两百两银子,还有昨儿我们一家上老宅的门,您给我姊妹们的上门钱,今儿一并还给二叔,免得堂兄说我们打秋风,我们家虽然穷,可这骨气却还是有的。”
然后又不好意思道:“因用掉了些银子,仓促间凑了部分铜钱,还请二叔清点清楚。
免得等我们走了,又有风言风语,说我们还的数额短少了,我们也是要脸面的,背不起这口黑锅。”
江明忠只觉心口痛。
就你们一家有骨气要脸面,我们皆是无脸之人。
居然当着众宾客的面把收下的银子悉数给退回来,这脸打得很疼知不知道!
真要还钱,那就低调将银子送回老宅好了。
故意选在今日众宾客都在之际来还钱,还将部分银子用铜钱代替。
铜钱面值小体积大,提着两箱子铜钱招摇过市十分醒目。
语卿是生怕知道此事的人太少,生怕老宅的名声不够臭!
江明忠目光在语卿和何氏身上逡巡,分不清这点子是何氏想出来的,还是语卿的主意。
若说是语卿的主意,这孩子才这个年龄就有这般城府,等以后大了就更难对付了。
语卿这时害怕的哭了:“二叔,你怎如此凶狠的看着侄儿?
是觉得我不该选在今日把钱还来吗?
可是侄儿若不选在今日当着众宾客的面把钱还给老宅? 而是私下还了? 老宅不承认怎么办?
我可不想像我爹那样背着污名,还望二叔体谅。”说罢? 又是几个响头。
众宾客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江明忠。
江明忠心中有火? 脸上虽不显露,眼里却难藏冷意。
众人看在眼里? 好似他目光的确不善似的。
一时众宾客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啧啧道:“大人给银子? 小孩子去讥讽? 这银子谁敢要啊。”
“小孩子也不小啦,书公子十六,河公子十五,也算是大人了。
他们的话已经不能算作童言无忌? 难怪四郎如此气愤。”
“该不会是大人和孩子在演双簧? 大人装慈善给银子,孩子就跑去羞辱人家。
不然老宅如果是真心实意的给银子,孩子们绝不敢说四郎一家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