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叔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年初一才醒。
当他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看见语卿和寒山全都看着他,登时坐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主仆二人。
语卿开门见山的问“大叔是江老爷?”
姜大叔沉默了片刻,点头承认了。
语卿又问了他许多细节,他全都答对了,就连她以前在船上和江老爷说过的话,他也能答的分毫不差,语卿方才肯定他真是江老爷。
寒山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何氏。
何氏很是激动,立刻来见江明轩。
双方诉说了一番当时两家分手之后的遭遇,说到艰难处,大家都落了泪。
何氏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问“既然江老爷捡了一条性命回来,怎不来和笙哥儿相认,偏要隐姓埋名?”
语卿在一旁提醒道“若江老爷和笙哥儿相认岂不是暴露了我们全都是冒名顶替的,江老爷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们。”
何氏不安道“如此……江老爷父子岂不是骨肉不能相认?”
语卿灵机一动“这有何难?让笙哥儿认江老爷为义父,再把咱们家的宅子隔一个院子出来给江老爷住,既能父子相认,又能共享天伦。”
何氏和江明轩都说这办法好。
何氏当即去内宅抱了笙哥儿出来认江明轩为义父。
语卿又把属于他父子的财产悉数交由江明轩打理。
江明轩提出他付担何氏一家的支出,被语卿拒绝了。
她母女有一间肥皂作坊一个兔子养殖就能过着富足的日子,不需要江明轩拿钱来养她们一家。
过年期间不宜动土,所以给江明轩隔院子只能等过了正月再说。
虽是过年期间,因为想到自家并没有什么亲戚可以走动。
所以整个春节语卿都闭门不出,在家里苦读,隔壁左右都能听到她朗朗的读书声。
何氏和三个姐姐心疼极了,每天琢磨着如何给语卿补身体。
不论天气好坏,夏若寒都要来语卿家宅子附近伫立半个时辰,听她读书,然后默默离开。
春节假期晃眼就过完了,语卿重返书院读书。
不过只读了二十多天的书便又回来了,因为三天之后要去考童生。
眨眼就到了二月初八,是县试第一场入考的时间。
寅时一刻,语卿就已经起床。
这么早起床她极其不适,但县试就是这么规定的,考生们黎明以前就要由知县一一点名入场。
考具提前就准备好了,临出发前何氏点了又点,生怕漏掉什么。
又检查语卿的衣服穿的厚不厚实,现在才二月初,天气还是很冷的,考场四面透风,一坐好几个时辰,暖手的小炉子又不能带,不多穿点怕冻病了。
语纯姐妹见何氏如此紧张,都劝她把心放宽,说四郎聪慧,不过大半年时间就熟读四书,书院里几次测试都名列前茅,这次也必定能考上童生。
何氏哪是为这些不安。
考不上童生明年还可以再考,她是担心语卿女扮男装,千万别在考场上出什么岔子。
县试虽然连考五场,但不会在考棚里过夜,虽然考场条件恶劣,考试时冷得要死,不过考完就能回家,语卿已经很满意了。
安然考完第一场县试,何氏和语卿都大松了口气。
县试上没有出现任何纰漏,更没被人发现她是女扮男装,那后面几场考试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几天之后是第一场考试的放榜日,突然来了场倒春寒,冷得语卿只想抱着火炉。
但是辛苦考了一场不去看成绩,她怎么心安?
只得穿了厚厚的棉衣和寒山去看成绩。
语卿虽然相信自己第一场通过没多大问题,可是考中第一名她自己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