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目光下垂落在腕表上,六点四十七分,离顾公馆的晚餐时间还有十三分钟。
在磋磨下去,该错过用餐时间了。
地下室内,有脚步声响起,顾江年踩着皮鞋往躺在地上的人而去,薄冷无情的嗓音在其耳边炸开:“手脚砍了,丢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那人被绑在地上,蠕动着,挣扎着,极具惊恐的面容上带着害怕。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在地下室响起。
顾江年的脚踩在了人关节上,他着一身黑色大衣站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地上挣扎的人,像不可一世的帝王俯瞰着蝼蚁。
周身上位者的气息是姜慕晚从未见过的。
清冷高贵中透着残忍无情。
睥睨的视线带着压迫感。
如此这般的顾江年,罗毕等人见怪不怪,这顾公馆的地下室里,多的是如此场景发生。
可姜慕晚是头一次见。
此时的她才知晓,众人口中所言的顾江年到底是何样的。
商人可以是魔鬼,魔鬼也可以是商人。
他在二者之间来回转换。
人命成了草芥,世人皆成蝼蚁。
难怪,这人时常说,她没本事。
比起这般的顾江年,她承认自己没本事。
姜慕晚视线落在顾江年身上,只见男人缓缓蹲下身子,将那只时常落在她腰肢上的掌心缓缓的落在那人脖颈上,寸寸收紧,依靠着臂力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一个一米七多的男人在他手中成了一只垂死挣扎毫无反手之力的野猫。
“生还是死?”
这声询问,如同黑白无常拿着铁链站在你跟前,让你做出选择。
“电话、电话,”微弱的嗓音从那人嗓间发出来,好似是拼尽全力之后仅剩下的最后一口气。
顾江年猛的松开手,男人向块破布似的被他丢在地上。
随即,站在身旁的罗毕递了块手帕过来,那人接过,慢条斯理擦了擦自己的掌心。
“走吧!”顾江年转身,向外而去,这声话语是对姜慕晚说的。
而姜慕晚呢?
尚未在顾江年杀伐的手段中缓过神来,但也听见了这人的话语,脚步似是不听话似的,跟着他向外而去。
将行两步,顾江年宽厚的大掌落在腰上。
霎时,向来胆大包天日天日地的姜慕晚只觉浑身汗毛耸立,如一只被狗吓得炸了毛的猫似的,定住了。
而顾江年呢?
落在她腰肢上的手也定住了,侧眸望向这人,内心情绪翻滚而来,行事之前就怕吓着这小泼妇,但又想着小泼妇平日里日天日地想弄死老爷子的手段也是阴狠无比,不说是惯犯,应当也是个有胆子的。
不曾想,怂了。
顾江年是满肚子火,又好笑,又生气。
好笑是这人怕了,生气是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想他刚刚是为了谁。
不让碰?
不不不、偏要碰。
顾江年掌心不仅落下去了,且还狠狠的捏了捏。
再捏了捏。
“怂了?平地里日天日地日祖宗的,今儿怎怂了?”顾江年话语带着几分没好气。
姜慕晚跟个的了颈椎病的老太太似的,缓缓转头,望着顾江年,一本正经又怂的不行开口:“万一哪天我惹着你了,你会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掐死我?”
顾江年:..........
“你惹着我的时候还少吗?”他反问,眉眼间挂着淡淡的怒火。
小泼妇心里当真是一点逼数都没有。
姜慕晚想了想,好似还这真不少。
但她还活着。
姜慕晚伸手扒着顾江年的臂弯,开始一本正经煞有其事苦口婆心的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