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浮生没有那么多假如,这世间本就是善变的。没有海枯石烂,没有地久天长,有的只是这沧海桑田之后的面目全非……
天微微亮时,安凉敲了敲陆绎的房门,门是轻轻虚掩的状态,他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安凉舒了口气,原来陆哥哥一直在等他,要是错过了,是不是他以后连仰望的机会都没有了。
幸好,没有如果。
他一眼看见坐在内室中央的男人,唤道“陆哥哥。”
陆绎左嘴角邪魅一笑,把玩手里的刀鞘,“看来你很聪明。”
安凉抿了抿嘴,“是陆哥哥说的,想问什么,亲自来找你。”
陆绎终于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坐。”
安凉拉开凳子坐在陆绎旁边。
他心里知道这是考验,落座多简单的事,此刻却是不同站队的选择。
陆绎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安凉率先开了口“陆哥哥敲了两次桌子,我收到暗示,此时便是来告诉你,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他想了一夜,他的下场左右不过一个死。可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灵台一位普通的绣娘,她那么爱笑,她那么善良,她需要活在阳光下,她有权利追求美好和幸福。那人不可信,陆哥哥却是他从小追到大的光,也许陆哥哥以后会看在他坦白从宽的份上,以后帮姐姐一把吧。
陆绎第一个问题几乎脱口而出,“寄信是怎么回事?”
安凉攥紧了衣袖,恍然开口“有人托我找到今夏,并不是寄信,而是在她的饭食里下些东西。”
陆绎依旧把玩着手里的刀鞘,不仔细看,是根本发现不了他指尖的微微颤抖。
安凉从身上的布袋取出一些散粉,放在木桌上,“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这种东西我见过有一些人服用过,后来基本没有好结局。不是全身溃烂死亡,便是不堪忍受折磨自残而死。”
他继续道“这散粉里还加了其他配方,实施药效会厉害十倍百倍,如果那位今夏姐姐食用,过程怕更是生不如死。”
陆绎突然心脏发麻,胳膊一抖,刀从鞘出反割到手掌,砸在木桌上,哐当作响。
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晕开在木桌上,像极了妖冶的木芙蓉,此时手掌的痛,万分不及心里的疼,听到的那一瞬连呼吸好像都静止了。
“陆哥哥你受伤了。”安凉赶紧起身,从自己衣服撕几条口子,给陆绎包扎。他一圈一圈缠好,打了一个还不错的小结。
陆绎此时心思全乱了,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沉声道“还有另一个问题。”
安凉垂下眼睑,挣扎许久,认真道“不要听曲子,会产生幻觉。”
他思衬道“我猜岑哥哥当时一定产生了某种幻觉,才会卸下防备。”
陆绎揉了揉眉心,曲子,幻觉。当年在春喜班时,风铃的出现,让今夏滞落幻境无法走出;如今曲子的出现,让岑福丧失观感,这令人恶心的事何时才能够停止。
安凉默默起身,他未打扰陆绎的沉思,话基本说的差不多了,待的时间长了,会引起周遭眼睛的怀疑。
他跨出房门的最后一步,回头道“陆哥哥,灵台的医者大部分不可信,他们多半被收买了。如果要治岑哥哥的话,还是去京都请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