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半殇,浮华若梦。
岑祈坐在床上看着剑谱,穆宣酿端了一碗药进来,“呆瓜,晚上就不要看书了,伤眼睛。你伤还没好,喝药才是正道。”
岑祈神色慌乱,忙下床铺,“小姐,您是知府唯一的少主人,怎可劳烦您来给我这个下人送药。”
“怎么,不欢迎啊?”穆宣酿近他身侧,看着他的眼眸。
岑祈先败下阵来,错开目光,“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
“好了,不逗你了,快喝药。”穆宣酿一打座,接着岑祈刚翻得剑谱,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岑祈握住青玉瓷器,将药一饮而尽。
烛火盈盈,入耳只有书谱翻页的沙沙声。
其实两个人心中都藏着疑问,穆宣酿很想知道岑祈为什么会于火场救她,岑祈也想问为什么小姐会亲自照顾他三个月,只是两个人都没开口。
或许双向的默默守候才是他们相处的最好方式。
这一刻,仿佛有一颗种子落在两个人心中,疯狂增长。
一个月后
和风四朔,暖阳依旧。
岑祈养好伤,在院中练着剑。他一身墨黑长衫,矫健身姿与剑如影随形,剑柄在手中飞旋翻转,脚尖踩地侧翻而起,迂风而落。
“看来恢复的不错嘛。”
穆萱酿笑着走进院内,她踢了踢腰间的佩剑,剑从鞘出,一把从空中握住剑柄,抬了抬下巴,对岑祈道:“呆瓜,要比一场吗?”
岑祈知道她想练剑很久了,他低下头,拿着剑拱了拱手:“请小姐赐教。”
朽木,还是这幅做派,穆萱酿心中忍不住腹诽。她转身跨出门框,下着台阶道:“凤鸣湖,胜负见分晓。”
“好。”岑祈赶忙追上来。
凤鸣湖依山傍水,周围绿荫环绕,草木寸香。
湖西北侧有园庭巍峨坐落,湖东南有荷叶荷花映日别红,湖心中底有鱼群成队嬉闹,湖面中央有点晕碧水波纹,一片旖旎雅色。
穆萱酿矗立湖边,右剑执于手心,她卷了卷耳边左侧的发梢,看着平静的湖水忽然笑道:“岑祈,我们比一比轻功燕步,如何?”
轻功燕步,是剑法中级里最难的一项。所谓轻乃不扰,燕乃不惊,若比武场地为湖面,则比剑双方于空中击剑定上赢而落步轻飘不将水面激起波纹定下赢,实现双胜,才算终赢。此武考验的是掌剑者身姿的矫健、灵活以及心态的慧敏、平和。
岑祈背直而立,一手负后,他眸光平静:“一切谨听小姐吩咐。”
湖面上一黄一黑的身影站于岸口两端,暖阳光线穿破云层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将水面两侧倒影辉映的五彩斑斓。
穆萱酿嘴角狡黠一笑,脚尖轻点,黄色裙摆于空随风飞旋而转,右手手腕轻轻旋扭,剑稍从岑祈耳边轻轻擦过,只余剑与风在耳廓相撞的呼呼碎声。
“小姐好剑法。”他笑了笑。
穆萱酿点步轻下,落于岸边,不悦道:“岑祈,你没走心。”
岑祈不语,以雄鹰之势翻空而上,以飓风之速携剑而来。
穆萱酿执剑格挡,剑刃相磨的咔嚓声很是刺耳,两剑相铰,岑祈后退一步,穆萱酿侧身逼近他一步,剑稍距离要害之处不过分毫。
岑祈后翻而起,执剑反刺,穆萱酿顿时下腰,侧翻而过,她还没喘口气,岑祈剑在手心翻转,旋翼而出。
穆萱酿退居湖面,轻点湖心,飞旋而下,以力还力,岑祈一手负后,一手挡剑,他趋步于湖心。
两人相较许久,穆萱酿终于体力不支,剑法愈发不稳,闷头从空中昏落,岑祈瞳孔紧缩,剑从手中掉落,旋身于空中接住坠湖的穆萱酿,两人同时坠落湖中,于荷花和荷叶之间翻泛起朵朵涟漪。
穆萱酿突然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