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却见卫承晔的身影自画案那端迅速跳到书格架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摊开在案上的《大宸西北驻军图》放回最上一层书格内,又抽手随意拿起一本书作吟读之状。
他嘴角一弯,这个弟弟自开蒙识字以来就需要一面假装苦读诗书以安慰祖母和母亲要他科举入仕的心愿,一面却威逼利诱父兄和府卫私下授他兵法拳脚。
唉,他们俩是何其相似的人哪!
正屋里厚厚的锦绣梅花棉帘子一动,绿涟呵着手进来,帘子一角被风噎住忽闪了两下,几枚雪粒子也被带进屋里来,旋即被室内温暖的空气包裹,消失不见。
见正屋里没人,绿涟熟练地进入东稍间,果见卫夫人倚在临窗的暖榻上,手里正捧着一个绣绷子。
绿涟轻巧地凑上前去,口里啧啧称赞道“二爷真是,人家都喜欢个玩意啊,梅兰啊,山石美人啊,咱们二少爷偏偏喜欢塞外的雪和马,也得亏了夫人您的针黹活儿,才能出得了这样的手艺。”
卫夫人抬首,目光怔一怔,似是被窗外的雪光刺了双眼一般,“我这个晔儿啊”,她轻哼一声,又起手慢慢拈针刺入白色缎面。
“卫氏和林氏所生的儿子,便是个儒生,怕也是个会动刀枪棍棒的儒生,这么多年也难为他了。说来也是咱们老太太的执念,她是怕——”卫夫人的话戛然而止,轻叹一声又低下头去看绣绷,敛去眼中的忧虑之色。
“你说铮郡王没见到皇上?不是说就郡王一人进了暖阁面圣,王安还送出宫门安抚了朝臣们吗?”卫夫人忽地想起一事。
“是,婢子亲耳听郡王说的,当时暖阁内御榻以黄幔遮蔽,只听到厉昭容答话。房内只有王安一人服侍,从头到尾没有听到陛下回话,也没见到过陛下。”绿涟谨慎答道。
卫夫人满脸狐疑,心莫名地往下沉,天子骤病凶险难测,宠妾在旁手握权柄,北疆大战而外戚执掌重兵,她听说厉重威以增援为由调出京畿卫赶赴北疆,此刻京城中留守军力已然十分薄弱……
凡此种种,绝非良兆……林家世代镇守西南,她虽为女流,却也心知前线战事受朝局的牵扯何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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