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记下了?”
“记下了。”庄明亮等几个孩子,乖巧应答。
“成了,赶紧吃饭吧。”
自家的几个孩子,虽说偶尔也会有些小孩子的顽皮习性,但大面上却是懂事听话,比着寻常家的孩子要好许多。
对于此,庄永贺一向是颇为自得。
而何氏,也是笑眯眯的给大家伙分拿盘韭菜炒鸡蛋。
庄永贺最多,其次几个兄弟是一样的分量,最后想了想,将自己那份分了一些给庄明亮。
这段时日,属他是最辛苦的了。
几个兄弟里头,也时觉得自己大哥平日里忙碌,也都觉得理所应当,并没有任何意见。
这边是其乐融融的一家,那边庄如满家里头却是鸡飞狗跳的。
庄元仁已经启程去参加府试,临行前,问家中要了一笔盘缠费。
家中好容易出了一个读书人,往后那是能够光耀门楣,带着家里头扬眉吐气的,庄如满与宋氏在给庄元仁钱的时候便没有过于小气,给的比庄元仁要的还要多上一半。
更是交代庄元仁此去府城应试,多结交一些好友,钱上不必过于小气。
庄元仁满口应下,带着家中所有人的期盼,踏上了去府城的考试之路。
而庄如满和宋氏这几日,也多了许多的叹息。
一来是担忧庄元仁此次考试。
虽然庄元仁一直备受先生褒扬,庄元仁自己也信心满满,但读书有成就的,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二来,是忧愁眼下这家里头的生计。
给上这一大笔的钱,家里头的家底差不多快空了,无论此次庄元仁是否能够考过,往后的读书花销都不会再比现在少,这银钱几乎是要像流水一般出去了。
从前庄清宁和庄清穗在家时,顶着一个壮劳力走的,能把地里头的活做个差不多,庄如满不必那么辛苦不说,还能时不时的去镇上寻点活来做,补贴一下家用。
可现在没有了庄清宁和庄清穗,庄清荷成天不是喊这疼就是喊那痒的,庄元忠年岁小又不顶用,地里头的活大都落在了庄如满和宋氏两个人的头上。
成天忙着侍弄田地,再没有了时间去做一些活计赚钱,而地里头的收益又不够家里头的花销,这让庄如满和宋氏头大如斗,只成天的寻思着从哪里能寻些赚钱的门路来。
只是他俩一个是地道的农夫,一个是愚笨的农妇,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也寻不到合适的地方和方法来赚银钱。
在暂时没有寻到门路之前,庄如满和宋氏,只能尽可能的去节省平日里头的吃喝用度,抠出些钱出来,攒着往后庄元仁来用。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
“娘,今儿个怎的又吃咸菜?”
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庄清荷,看到桌子上那扎眼的一碟子咸菜,拧起了眉,气呼呼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头,拿筷子挑了挑碗里头的棒子糁粥:“棒子糁煮的粥,也不配点大米吃,多剌嗓子?”
“还有这红薯面窝头,成天吃的胃里头都冒酸水了,难受的紧。”
“娘……我这两天难受的紧,给我蒸个白面馒头吃吧。”
都说吃啥补啥嘛,吃啥颜色的东西,这人就长啥样,这春日原本就是风大容易吹坏脸的,马上又要到夏天了,又得晒黑了一层去,再成天吃这红薯黑面的窝头,她还不得越长越丑了去?
为了这脸白一些,说啥也得多吃些白面,白米才成呢。
“歇得太难受了吧?”庄如满瞥了庄清荷一眼:“往后多下地干干活,就哪儿都舒坦了。”
从前家里有庄清宁姐妹俩这老黄牛,庄清荷偷懒便偷了,毕竟闺女富养吗,养的金贵一点,少了些村姑的模样,往后嫁到好人家了,也能端得起派头。
可现在不同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