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安的声音刚落下,他的身后便响起了朱雀的声音——
“公子,你受伤了?”
莫尘安听罢,唇旁掠过一丝薄凉的笑意。
他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朱雀,冷冷反问了一句“本公子在雍极殿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儿?此事你会不知情?”
“属下也是看到雍极殿有血迹才找到公子的。其他不知情。”
朱雀亦十分冷静,话语沉稳而老道。
“不知情?那我问你,让你在酒中下的药,为何药性减半了?”
莫尘安冷笑一声,再次逼近了朱雀一步,有些愤怒地质问道。
“属下按照公子的吩咐来做的,并不知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朱雀低头,依旧面色如霜。
“行,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这个,你总归知道吧?”
莫尘安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出现的是属于朱雀的字体。
纸条上醒目地写着一句——“速去公主殿”。
朱雀怔了怔,目光微微收紧。
——那是他放飞信鸽传递给顾遮的信。
“原来公子对我早有防备,那又何必今晚以身涉险。多不划算。”
朱雀不再隐瞒,缓缓抬头注视着莫尘安,淡淡说道。
“若是不以身犯险,怎又能知晓自己身边的人竟一一都为顾遮所用呢?呵。”
莫尘安冷冷一笑,扫了朱雀一眼,说道。
“其实,顾遮是能将元盛朝重新点燃的人。而公子你,不应该总是活在仇恨中。若你能和他……”
“够了!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本公子说这些?”
莫尘安动怒了,他的手中已祭出了玉箫。
朱雀微微皱了皱眉头,亦将长剑护在身前,同样冷冷地说道“公子应该知道,朱雀此生只可能忠于一人。而此人绝非公子或者顾遮。所以,谈何背叛?”
“呵。倒是我先当了真,还以为你真能臣服于我,替我做事。”
莫尘安紧握着玉箫的手已经青筋毕露,面容之上已是隐忍之色。
“朱雀,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我最厌恶的是什么。”
朱雀微微一笑,淡淡道了一句“公子最厌恶背叛。”
“那你做了什么?”
莫尘安的身影突然动了,如同鬼魅一般灵活而又快速地逼近了朱雀,将玉箫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眼中杀意已生。
朱雀似乎早已意料到这一切,他只是笑了笑淡淡道了一句“公子,也许你一开始便错了。”
“你不该将顾遮当做对手。因为,他一直在替你着想。”
“够了!闭嘴!他的身上流淌的是元盛皇室的血液!就凭这一点,我便永远与他不共戴天!更别说什么他一直替我着想了。”
“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莫尘安手中的玉箫抵得朱雀的咽喉处已经出现了一丝血痕,而他的双眼通红,像嗜血了一般疯狂。
“公子,他若真想杀你,你觉得以他的手段,那一剑会仅仅只是伤了你那么简单吗?”
朱雀始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只是微微叹息一句,轻声点醒着莫尘安。
“那是他元盛家欠我的!”
莫尘安低吼而出,双眼里已是愤恨的血丝。
“也许,未必。”
朱雀摇了摇头,轻声道了一句“我也是从那一惊魂夜过来的人,我失去的并不比少。一开始,我也如你一般难以放下。但,后来,我放下了。”
“公子,你一直处心积虑地活在自己的仇恨之中,不能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甚至不敢承认自己所爱,是不是太累了一些。”
“我想,你父亲若是在世,想必也不希望你过得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