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之所贵者,柔也。……诗书不可不学,礼义不可不知。子孙不可不教,婢仆不可不恤。……一粥一饭,常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艰难。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自奉必须俭约,宴客切勿留连。……”
抄着抄着,百里洵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从记事起,就从来没见过亲生母亲,整个百里家的人对此讳莫如深,他就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十二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老宅里,身边除了专门照顾他的两个阿姨,还有成叔负责起居,而老爷子则负责教他习武练功。至于那个叫百里平生的亲生父亲,恐怕在他心里还不如成叔来得亲近。
老爷子一直是器重他的,不仅因为只有他这么一个孙子,他能感觉得出来,老爷子对他,是发自真心的关爱。所以,哪怕心里无数次想过追问答案,都被自己压了下来。
今天,大约是真的伤了老爷子的心了…
可是,有些事堆积在心里,随着时间不但不会淡化,反而越来越清晰。五岁之前的没印象,可五岁之后的每一次突如其来的疼痛,以及每次昏睡之后那蹊跷虚弱感,都让他感到握不住的失落。
燕语悄悄指了指老头,对琴琴竖起一个大拇指。
“别急,我这就挂回去。”琴琴绕到柜台后面,推出一块木板,装模作样地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秦爷爷,你看,你的老朋友现在多干净。”
“借酒消愁愁未去,凭栏思君君自来。唉,我老啰!”秦老头摇头晃脑,带着几分惆怅说道。
人说老小老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有时候老人就跟孩子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恣意而为。
燕语羡慕的看着秦老头,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雾。上辈子,那个慈祥而落寞的老人,把那些晦涩的口诀,一字一句地传授给自己。可惜,这样的时光也就短短的七八年,自己还没来得及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