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一水。
扈老十有些尴尬,但见这位九金八脸上并无不虞,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他领着何洛在弄堂里七转八绕,最后绕到了藩城堤的码头上。
码头上正在上货,“扛把式”们赤精着精悍的上身冒着大片的汗扛着货健步如飞往洋船上走。那架在码头与船体之间的长长的木梯被踩得晃晃悠悠,看着好像随时承受不住力道会断裂掉,连人带货带梯的掉下水去。
可扛把式们面无惧色,个个跟窜山猴似的,稳当着。
何洛有点吃惊扈老十怎么带自己到这个地方来,但面上不现出来,跟在后头到了码头边的一个酒家。
“高买扈老十,有事求见范十九爷。”
扈老十站在敞开的大门口,对着里头一抱拳。
里头有两个伙计,一个烧水,一个在报事,堂前一个帐房先生一样的人,坐在桌前正在写写算算,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这是个四十岁年纪的人,留着三缕美须,鼻子上架着圆片眼镜,头上戴着瓜皮帽,一幅老式穿着打扮,清清瘦瘦的,看着门口的扈老十摸了摸胡子。
“哟,哪个风把高买行的人吹来我这庙地头了,进来坐进来坐。”
一个伙计赶紧摆凳,顺便还拿袖子把上头的灰擦了擦,扈老十带着何洛进去,客气了一声后开门见山给两人引见。
“十九爷,开门见山我也不转圈子,我来是给这个九金八的兄弟何洛做引头,他有生意想来谈。”
“原来是来帮我送生意来的,要得,要得,谈成了改请你呷饭。”
江湖人不讲虚,范十九爷和扈老十客套一句后把眼神落在面前的后生崽身上。
何洛背脊挺直,坐姿端正,眼神清正,看着二十多岁,把个范十九看得先在心里赞了声好,随后眼神锐利的像是要把何洛从胸口看透到背脊骨肉来。
“兄弟年纪轻轻就是九金八,范某佩服,不知今儿前来,要和范某谈么子生意?”
“听扈十哥范十九爷是个爽快人,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在下何洛,想托贵门与盗门找一个人。”何洛给范十九爷与扈老十各一拱手。“不知范十九爷这儿有纸笔不?”
范十九使个眼色,就有伙计去拿纸去了,他吹口另一个伙计送上来的茶里的茶沫子,“找人这事儿倒是容易,这样吧,你先要找什么人,人要是没毛病,这价钱就随意给;人要是扎手子,那这价格就有得谈。”
果然是个老江湖,不轻易张嘴接活,要摸清底了才肯进套子。
何洛在心里暗骂一声,清了清喉道“我要找的这个人,有可能是盗门中人。”
这话一出,扈老十瞪大了眼。
他这会才明白,为啥这个九金八的兄弟会找盗门的他们做生意,又找乞帮做生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只是哪个不长眼,竟然敢去偷抢术师,惹了术师,哪个有好下场的?莫得坏了整个门就惨了。
想到这里,扈老十青了脸,问范十九爷“十九爷,借您这儿的电话用一下要得不?”
“你打吧,一个电话,莫得事。”
范十九摆手,心里在咋舌我的个乖乖,敢在术师头上动土,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正好伙计送上纸来,何洛接过范十九爷递的笔,刷刷刷的在纸上开始画像。
会做修复这个行当,绘画是基本功之一,人又是自己救的,放在山门里一起住了好几,巴三的脸和身材何洛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三两下就在扈老十打完电话的时候收了笔,随后把画像递给二人。
两人接手一看,纸上的汉子大约四五十岁,瘦瘦精精,面容看着普通平凡,憨厚得像个乡下农人,国字脸,眼睛最为画得传神,看着眯眯的,但里头现出来的眼瞳带精光,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