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这是个年轻人,看着长相外貌很普通,嘴角自然翘,一见面就很给人好感。
他穿着文人长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迎上唐委员态度也不亢不卑。
忠叔端了茶水上来后关上门,亲自站在门口守着,免得不长眼的过来打扰。
里头的商谈并没有很长时间,大概十来分钟后门就打开了,忠叔将人送到门口上了车,等车驰出了唐公馆这才转回身。
唐委员还在书房,忠叔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给唐四爷。
“这姓蒋的倒是会找机会,他的人看样子已经渗透到姓白的那边,刚才居然来和我讲省城大老板给姓白的大量暗里送钱财的事,这是暗示你老子我拿这个由头明面上攻扦姓白的,让他乱个方寸。”
“我晓得,我是你老子,还用得着你教?要动姓白的这事得做漂亮,怎么着也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成了,你个当崽的怎么这么啰嗦,改带你那个师傅回来呷饭,挂了。”
挂了电话,唐委员摸着光头给忠叔安排任务“明一早准备好车,我这病了一阵,病也得好了,该回去上班听差了。”
唐四爷刚从外头听戏回来就接到他爹的电话,等他爹挂了电话,他好笑,他爹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别别扭扭,什么他那个师傅,他唐四又没拜人家为师,更连人家请来做事都还没请动,怎么就成他师傅了?
想请人呷饭就痛快,这老头哟。
他想完了喊来唐管家问监视白公馆的事,又召了幕僚与得力干将们高论刺杀白启宪的事,白启宪这人狡得狠,到处办了明的暗的屋子,行踪飘忽,姓蒋的那边怕是下过好几次手都没得逞,要不也不会半夜派人到他屋里提醒他老子“抓到姓白的就杀掉。”
看来这姓蒋的动手不成,就想拿他唐家当手里的刀子。不过也行,姓白的当年从他唐家身上硬撕了一大块肉,这个仇也是时候报了。只要得了手,他们唐家在军统里的地位更牢固,更能震摄一大批心怀鬼胎不怀好意的魑魅魍魉。
他这边监视着人家,人家同样也派着人监视着他们。
很快的,有人深夜造访唐公馆的事就传到了睡下的白首长的耳朵里。
“看清是哪边的人没有?”
来人摇头“看不清,这人很谨慎,戴着帽子,帽檐儿拉得很低,用手抓着差不多将脸挡光了,身形也看着陌生。”
白启宪来回踱着步,迅速在心里扒拉着军统里的派系、自己的敌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但能肯定一点,唐生智这老东西跟自己不对付。
当年趁着北伐自己狠狠从他身上咬了口肉下来,策反了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姓唐的倒也狡,马上装弱避开风头装病跑到上海疗养。他去年被手下的人趁机推着重回湘郡,明里暗里跟自己针尖对麦芒的事儿还少?
虽然不晓得今晚是么子人给他递了么子消息,但肯定一点,怕就最近的搞政府主席鲁平下台这事儿要对自己下手。
反正早结了仇,早晚要怼上,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学日本人对付张大帅那样,弄死他了,趁机把他手下那些兵力呷到嘴,再把责任推到日本人身上或姓蒋的身上。
有了想法,白首长也不睡了,唤人去把自己的几个得力手下喊过来召开型的会议。
“这个好办。姓唐的住所就那几处,我们搞个夜袭,干他niang的。”
有人道。
马上有人出声反对“姓唐的弄死,还有那唐家狐狸崽子。要是他父子两个不一块宰了,唐四爷报复心重得很,到时候只怕带着人马真投入蒋派去,反而是给我们树了个大敌。”
“我呸!这敌不早就树起来了?还用得着现在?不过确实是,打蛇不死反被咬,要我讲,父子两个一块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