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六欲人皆有之,纵容不难得长命矣!”
大殿中,公子赢华凝视着看上去沉稳老成许多的秦公,朗声道:“魏国连区区千余兵将都不放过,足以看出那魏太子恼羞成怒,怒则易冲动,冲动却往往会铸下大错。”
“两年来,三晋借地利之便对来秦商贾百般欺压。”
“当年老太傅伏法,秦国宗室虽说平静,可封地治下庶民多有怕受牵连者,私下逃往河西者不在少数。每每有兵士追捕,总会遇到魏军的横加阻挠。”
比起魏国蒸蒸日上的新春,秦国上一代君主刚刚构筑的根基却好像被河水冲刷的岩石一样在一点点的流逝。
回首往昔的种种,今日的秦公却依旧能抿嘴笑着:“就连寡人几次欲与燕国商定结盟,也因为三晋的干预而没有结果。好不容易想到借助周室,却不想又出了此事。”
“若任其如此发展下去,魏国恢复霸业之日不远矣。”这话出自樗里疾的口中。
公孙鞅身死的确对秦国朝堂造成了诸多的影响,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商君虽死,秦国却依旧奉行其法,依然是东出的国策。
身为臣子,侍奉的自然还是秦公。
所要走的第一步还是那个上一任秦公致死未能拿下的河西,不能据大河渡口而守的秦国便不能算真正的四塞之国,这也是先君一再纵容公孙鞅出兵河西的主要原因之一。
“魏国的矛头已然指向吾秦国,不死不休。爱卿以为此番应何人领兵出征为妥?”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樗里疾和赢华之间扫视。
前番领兵的的赢华没有开口,樗里疾却拱手道:“臣请公子赢华为上将军,臣与魏章协同公子出战。”
掷地有声的说完,樗里疾又放缓了语气接着说道:“魏章此人虽有的锋芒,然依秦法,终究需要在战场上见真章,君上若有心重用,当让其在军中磨练一番。”
考虑到秦国朝堂眼下的状况,樗里疾所言已然是稳妥的任用。
当初国难当头之时秦公尚且重用赢华,即便再之后的商於之地用兵不利,秦公心中所希望的统兵之人也仍旧是赢华。
……
第二日朝会后,整个秦国进入全面的戒严,从咸阳开始管控来关外来秦的商贾,加上咸阳的昼夜巡查。
然而,被抓捕的商贾中却出奇的没有魏国商贾,这些往日里最为活跃,甚至不惜换着身份忙碌在秦国各地的商贾就这么神秘的消失了。
就好像早几个月前就有人事先预感到会有今日之事发生,提早安排众人全部撤离一样。
而实际上的原因不过是太子申在冬季时担心秦国沉不住气,为了将和平发展的时间尽可能的再延长一些,本就没打算在新的一年里过度折腾秦国的经济。
收割粮食也要等禾苗长成,本着让秦国喘口气的好心,商会在三四个月前便陆续开始安排在秦商贾回魏的一些事宜。
时至今日留在秦国的不过是和魏国商贾有密切往来的宋、卫等国的富商。
……
一月后。
就因为这一场诸侯与天子之间有过无数次的联姻,秦国秉着深明大义传檄列国,扬言发兵二十万为周室诛伐失道之魏。
魏国则联合赵韩聚兵,欲举兵一十八万共同抗秦。
然而就在战事即将开始的紧要关头,代表赵国的里安大夫突然传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北方胡人进犯赵国要分出兵马对抗胡人!”太子申接过里安大夫手中的赵侯诏命,仔细的看了两眼。
赵燕北部边境深受胡人侵犯这种事情在场的都清楚,里安大夫肯将诏命拿出来有目共睹更是为了个安心。
将诏命对折归还,太子申顺嘴问道:“还请里安大夫直言,此番能有多少大军前来会盟?”
“只有区区两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