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羊一回到家,胡慧兰立刻就将门给反锁起来。
未羊眼巴巴看着他母亲把门反锁了,而且,竟还连钥匙都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顿时就又莫名地上来了一股委屈感。
要知道,胡慧兰以往如果把门反锁了,那么,钥匙都是放在门框的高处的,因为,一来她担怕一拿回屋子里,放错了地方,去地里锄草时找不到,二来呢,放到高处就可以避免未羊拿到钥匙偷偷摸摸跑出外面去(可后来,未羊竟还是想方设法地把钥匙弄了下来)。
因此,她现在只好装在身上了。
厨房里,这娘俩刚把面舀到碗里,还没来得及吃一口。
院子里的大门就被谁锤的‘叮叮咚咚’,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一般人的正常敲门声,倒仿佛一些小孩子在胡闹,又或者是,谁有急事。
“这大中午的,”胡慧兰闻声心想,“都不好好坐在自家吃饭呀!窜门的吗?这谁能那么的积极!”
胡慧兰心想着,一边忙着去开门,因为敲门声越来越大,现在还持续着,敲得竟使胡慧兰有点儿恼怒了。
因为她突然联想到那些捣蛋鬼孩子们,如果看到真是他们的话,她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个捉住,然后,用她那钢铁巴掌狠狠抽他们个嘴巴子。
胡慧兰十有八九地猜中是那群孩子,因此,她开门前都没有下意识地去把眼睛凑到门缝里看一下,就直接打开了门。
门被胡慧兰打开的一瞬间,霍地一下,一个高个子女人就冲了进来,那女人胸前还围着脏兮兮的围裙,一拾腿进门,就像个讨债的样,对着胡慧兰厉声吼道,“那个,那个哑巴娃在哪里?”
胡慧兰见原来是她的小仇家王桂英,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对着一脸狰狞的王桂英,就是一顿喝吼,“哪个娃?你说谁是哑巴?我未羊怎么了?招你惹你了?”
事实上,哑巴这个称呼,在我们未家村向来是被忌讳的。
叫别人哑巴,就仿佛当着一群人骂别人的爹娘一样,那种声音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但凡,稍稍有点羞耻感的人,都会被气的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对于此时此刻的胡慧兰来说,未羊本身的残疾,就已经搞的他焦头烂额了,使她整个人的内心里充满了一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加之,这种侮辱人的垃圾话,无疑是增长了她的愤怒的怨气。
胡慧兰瞬间就将脸黑了下来,迅步跨上前去,恶狠狠地吸在王桂英面前,那种恨劲头,简直,一口就能把王桂英活吞掉似的。
单是王桂英骂未羊是哑巴这点,就已经深深地激起了胡慧兰无比愤怒的怨气,更何况,此时此刻的她,还没想到,曾被王桂英暴打的经历。
王桂英见胡慧兰竟比自己还气硬,还似乎看起来有理,便叫自己的儿子童乐上前说话。
王桂英激动地喝吼一声,却无人搭腔,这时,她发现童乐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仿佛害怕什么似的,低垂着头。
童乐慢悠悠的,走到他母亲跟前,看见未羊正闷头闷脑地站在胡慧兰身旁,便又下意识地低垂下了头,不敢瞅未羊一眼。
未羊见童乐来了,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奇怪。
奇怪的是,童乐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也不看自己一眼,而且,童乐他母亲竟又是那么的凶神恶煞,仿佛谁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童乐,”王桂英一把抓过自己的儿子,“你说,谁把我们家窗玻璃砸碎了?”
一开始,童乐不知是被他母亲吓到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把嘴巴瘪起来,不说一句话。
“黑,你说呀!”王桂英着急地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几经王桂英催吼,童乐终于开口了。
童乐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中午在屋子里写作业的时候,看到未羊在敲我家的门,我没去开门,继续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