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炸麻花和油饼馓子很顺利。
不过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待半个小时实在不好受,油烟呛得实在厉害。
红着眼期待“毛鬼神”出现的一家人又失望了,毕竟不是年年有。
父亲还是完美展示了他的绝学——炸麻花。
也是一年有限的几次,有些时候甚至一年一次。
李之重看他熟练地把揪好的季子搓成条,然后折回来顺势一拧,一根麻花就完成了。
李之重试了几次都搞砸了,不再费那个力气了,但是也看明白了,让面条自然回还,只是力度掌握不好。
刚出锅的麻花软糯香甜,晾凉后才会发脆,发脆的秘密在和面里。
和面时要加明矾,尤其是与面的配比,这也是面点师傅的不秘之传。
麻花在农村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走亲访友最好的礼物,久放不坏是其最好的嫁妆。
也是当年合作社为数不多的熟食,只是非常考验牙齿。
到两千年时,又成了不错的供品,那是善男信女最好的选择,惠而不贵。
每年二月十九和四月初八,成捆的麻花周旋于小卖店和庙前供桌,那是人和神达成的约定,就如文哥那车干草。
李之重家跟前最早就有一个奶奶庙,毁于特殊时期。
八二三年李德财准备重修庙宇,被那个吃莜面的告状阻止了。
再到零三年庙宇重建,莜面哥准备添砖加瓦,被主事人严词拒绝了,不缺几个盐汤钱。
前世李之重弟兄及远房侄儿在重建时出力不少,居然上过戏台露脸,想想都他大舅二舅的。
馓子最好的一点就是随时可以拿出来吃,冬日里不需要解冻。
家有贵客时,一碗油茶加馓子,既暖了客人的胃,也长了主家的脸,也是这个半农半牧区域的特色。
午饭后,李之重建议早点买年货,别等二十九三十又挤又没好东西,母亲同意了。
大家不急着买干果类的年货都是怕孩子们吃,所以才不急,也有的人家是钱不趁手。
本地人说“腊月二十三,有钱没钱下善岱。”
解放前善岱是个大的集镇,主要是和口肯板升离得近,方便采购。
二姐和奶奶陪同母亲去购物,后面跟着两个尾巴,看来女人不管年龄,购物是天性。
李小拴跟上纯属是为了吃。
李之重后来想了想,也跟了去,主要想看看。
街道上年味儿越来越浓了。
很多家的男人们开始清理院内的陈年垃圾。
街道也有人开始打扫了,也就自家大门及院墙外这部分,都是自觉自愿的,毕竟一年就一次。
时不时可以看到街上肩挑一担红柳箩筐,装满杂物垃圾向村外走去。
虽说打扫的人不少,可没什么灰尘。
前几天的大雪很好地压住了浮土,就是一过十五街道会泥泞不堪。
李之重记得前世过年回老家,穿上一双光亮的皮鞋出去遛上一圈儿,鞋子马上就灰头土脸的,母亲形象的比喻叫“坷垃槌”。
二姐搀着奶奶走的慢,路滑脚小落在了后面。
李之重母亲走的快,别看个子不高还是解放脚。
解放脚和解放建国没关系,而是当年阎锡山倡导在山西ng中西部实行的。
当年流传一句话“阎锡山,管事宽,还管老娘的臭脚板。”用以表达不满。
马玉仁刚缠了一年多的脚又放开,虽小却没有变形。
李之重和两个小的跟在母亲,没几分钟就到了,总共也就三四百米。
合作社是五七年盖的,有些陈旧,大门门楣上写着“合作经营,保障供给。”
合作社东西大概十五六米,南北十米左右。
山墙前两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