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齐绩一直没回寝室,缴纳大学四年电费时我们电话通知他,他说没钱,让大家凑钱垫付了。上次打胎钱都没还我,我有点不想理他,任他去。
龙狗到家几天后,在寝室群里发了一句:“我上班了,你们有空来广北找我玩。”暂时无人应和。
校园里到处挂着横幅,学校、老师、学弟学妹预祝我们前程似锦,一如四年之前欢迎大一的我们到来一样,了无新意。学校多了一些被遗弃的小狗小猫,有点可怜。
七月天又闷又热,宿舍楼下卖废品的阿姨正忙着回收各种物件,电风扇8块钱一台,桶3块一个,书8毛一斤,大量的书本用麻袋装着,被扔在地上。
快递摊也在楼下摆点,打包行李寄件的同学们很多,一个个包裹堆叠到一起像山丘一样,邮车按班次开进宿舍楼把它们运走。
天气的燥热已经蒸发了人们的感伤,大家都很忙,我就像透明人一样,四处走走,四处看看,也没有人注意到我。
走到出宿舍的大门,门禁卡还可以用,门口公告写的清清楚楚,7月12日之前毕业生必须全部离开。小卖部生意依然不错,进进出出,很多人在买冰水或饮料。
篮球上有不少人打着球,驻足看了一会,突破得分,防守对抗,汗流浃背,好像自己在玩似的。下课铃声响起,第五教学楼上课的同学们鱼贯而出,成群,我以前还是他们中的一员,现在不是了。
美食广场食堂里挂着“勿忘青春勿忘爱,勿忘食堂饭和菜”的横幅,强行压到韵脚,有点逗。打菜的时候,掌勺的大妈还是一如既往地手抖,我忍不住笑了,大妈撇了撇我一眼。
落座后,我飞快地大口吃饭,一个人好像很容易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旁边有对情侣互相喂食,打情骂俏,我有点烦闷,装作没看见,无事发生。
回到寝室,齐绩回来了,他说他要去西藏,我让他和我一起打扫卫生,他不肯,马上就溜了,估计是很怕我找他还钱,欠钱的都是大爷。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走了的人床上没了铺盖,长桌上一本书都留下,天花板中间老式的摇头吊扇呼呼地吹过,科大一直说要装的空调还没装,白白的墙漆在时光的洗礼下发黄,有些地方甚至开了一条细细的裂口。
夜深忽梦少年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度过了这个闷热慵懒的暑假,我又可以拉着行李箱,快乐地推开寝室门对着众人说:“爸爸回来啦!”
醒来时什么也没有,手机里朋友圈被毕业刷屏,一些诸如再见青春、友谊天长地久的文字明明很俗套,还是挺煽情的,我都不敢多看。
七月七日,微信上,柯灵给我发消息告别,说她要去省城工作了,邀请我以后常来玩。
我最后一次见到汪思慧是在七月十日,在莲州火车站,一如当情侣时为她送行,以前为了再见,这次是为了告别,再不见。
我轻轻地抱了抱小汪,祝她此去工作顺利,喜乐平安,她淡淡地应了声:
“嗯,以后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一转身,她跑进站里,没有回头。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
画下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