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了半空中,在明媚绚丽的阳光里,他看见的天空是蓝色的,而不再是终日晦暗无光,黑雾弥漫。
他满足的笑了起来,笑容如孩童般清澈见底,肆意洒脱。只有柳千颜知道,这一刻,他已经不是鬼刃。是屈死的幼童亡魂。
于是,谡深亲眼看着,在自己喝下酒的同时,鬼刃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负手而立在一旁的柳千颜自袖中抽出锋利的刀刃,还不及他伸手阻挠,刀刃稳定无误的刺穿了鬼刃的咽喉。暗红的血液流淌下来,就像腐蚀已久的尸体……
那把刀刃谡深认了出来,是鬼刃的。是他始终多年随身携带的。如今却刺穿了他自己的咽喉。
“你!”谡深的声音在不住的颤抖,“你到底在做什么?”
“夺魂失魄。救不回来的。”
“可我依然能禁锢着他!”
“你要囚禁他一辈子。”
“有何不可?!他是我的侍卫,是我的人,是我的兄弟……”
“他一心求死……”
“他求死你就能杀了他?!”
“不能?”
“是不该!”
那是她头一次看到他猩红的双目,充满的怨恨。她迷惑起来,是冲着她?为何?她明明帮了鬼刃一把。因为鬼刃说,“不必告诉亲王了,他不会答应的,他下不去手。”
“我下的去手。”她若无其事的说着。
“以后,待亲王下不去手的时候,希望三小姐可以永远在亲王身边,帮他一把。”或许吧。
“前头有户人家,本王来的时候就……”谡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头一回离开皇城的人,还准备在泷亲王的地头上给人泷亲王带路。
谡渊目光时不时的侧看一眼身后的树林,接着瞟向身后信马由缰的柳千颜。
两个人从出了相山城就开始莫名的冷战起来。前情提要自然是他说了不怎么得法的话,但她直接对他重用的亲随痛下杀手,难道他指责两句也不能了么?
虽说闹的不欢而散,但她还是追随他出城了,且还是一身男儿着扮。匡姜令说的不错,“夫人此去还是不露声色的方便些,也不怕人惦记”。
谡渊一回身见没人听他说的,立刻有些脸面拉扯不下来,眼神流转,立刻注意到了谡深一直目不斜视看着的小侍卫。
那小侍卫白面后生,肌嫩肤薄的,看起来有几分皇城中世家子弟的娇惯。且眼神中带着一骨子里说不明的淡然,那淡如止水,令人忍不住想去波澜,非搅动那一池恍如镜面的宁水。
谡渊心底升起几分疑惑。近几年里不断的有人想往相山城泷亲王府邸里送人,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泷亲王身边没个正房夫人,谁都想分一杯羹。偏偏泷亲王的性子又佛的很,怎么都摸不清他的心性。
如今自己亲眼看着了,谡渊不由惶恐起来,自己这位兄长,这位外人看起来四平八稳又周正公允的泷亲王,莫非……他是私下里欢喜男儿的?!
瞧他身边不见几个姑娘,不见姑嫂,无论府邸、军营,一素儿全是男子。如今又对着个小侍卫目不转睛,看得都像能把对方吃下去似的,一定有鬼!
越想越觉得自己靠谱。于是乎主动勒住了缰绳,让自己骑着的马儿落后,好与柳千颜的坐骑并驾齐驱。
“小哥。”
柳千颜被他一喊,惊讶的看向谡王。
莫非认识?她暗自犯难起来。总觉得眼前这位谡王眼熟的很,却不记得了。
“我们是否何时见过?总觉得与小哥似有缘分。请问小哥,你是皇城哪家府上的?”
这位小侍卫一身利落的气势,绝非普通人家出身,谡渊有那么几分自信,说出他的本家,他定然熟悉。
柳千颜这才不得不将视线悄悄丢向泷亲王。
然而谡深本来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