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好,还扑倒她的身上为她挡板子,如今又为了她去求主子爷请太医过来。
她一个小小奴婢,怎敢劳驾到太医?
她对她这样关爱有加,她怎能恩将仇报?
可是……
正想着,忽然屁股上一阵刺痛,她痛苦的咝了一声。
润云敷药的手顿了一下“怎么了,伤到你了?我再轻一点。”
豌豆感动的摇摇头,想说声“无事”,话还没说出口,却扯得嘴角和脸颊生疼。
过了一会儿,向海棠回来了,她这般着急,甚至不惜去求四爷,请宫中太医来为了一个侍婢医伤,除了因为怜悯豌豆,更因为豌豆偏偏生得像陈金妍。
她想到前世陈金妍在濒死之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命去维护她,而她却无能为力。
今世,她一定要想方设法,阻止陈金妍被选上秀女。
可是,她能做到么?
除了去求四爷想法子,她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她,她可是一心想着要参加选秀的。
不让她参加选秀是不可能的,哪怕陈金妍自己不想参加选秀,旗人女子在规定的年限内因种种原因无法参选,下届仍要参加选秀。
没有经过选秀的旗人女子,即使到了二十多岁也不准私自聘嫁,如有违例,是要受到重惩的。
此刻,她想,如果陈金妍和她一样,只是个未入旗籍的汉人女子也罢了。
这一次,她为了一个侍婢去求四爷,四爷明显有些不太高兴,毕竟府里的仆佣病了,都是由府医来医治的。
四爷说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守规矩,不过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她。
到了晚上,宫里来了一位时常被请过来的章太医,仔细瞧了豌豆嘴两边的伤口,别的尤可,就是从左嘴角划过的那道伤口实在太深也太长,不留疤不可能的,至少依他的医术办不到。
他也没在伤者面前说,出了厢房,向海棠问时才据实以答,见向海棠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又添补了一句“假以时日,等伤痕慢慢淡化,再以脂粉遮盖,应该勉强可以遮住几许。”
向海棠连忙道了谢,章太医开了药之后便离开了。
向海棠亲自熬了一碗清粥,端到了豌豆面前,就好像自己在陈金妍面前尽了心一样,温声道“你身上有伤,这些日子只能委屈你吃一些清淡,易嚼咀消化的粥了。”
说着,她让润云扶起豌豆,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了豌豆的嘴边。
豌豆怔怔的看着她,泪沿着眼角流淌下来,正好落了一滴在粥上。
泪的咸湿腌的伤口发疼,可是此刻她却觉得一点儿都不疼,她几乎没有被人善待过,不曾想,还有这么一日。
“怎么了?”向海棠拿帕子替她拭了泪,唯恐伤到她,手极轻,“你怎么哭了?”
豌豆摇摇头,含着眼泪微微张开嘴,艰难的喝了一粥,即使如此,也扯到了伤口,她痛的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烫到你了?”
她抿唇,微微扯出一缕微笑,冲着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