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气氛凝重,空气似乎都凝滞住了,能滴出水来的样子。薛高远一身明黄色袍子较皇帝的颜色略浅,衬托着他白皙的脸庞,少年修长的身姿,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玉树临风。而站在他身旁的薛高炙还没有完全褪去孩童的婴儿肥,但是剑眉星目,眉宇间的硬朗坚毅与皇帝神似,他一身黑色蟒袍弱化了十岁少年的稚气,反而有些肃杀之气。
天朝设左相和右相,向来是以左相为大,右相为辅。郭氏做为天朝开国元勋之一的家族,蝉联左相已有三代,当今圣上的原配已故的郭皇后,也是太子生母又是左相郭昀的亲妹妹,况且郭昀自幼陪同圣上读书习武,人前为君臣,人后为密友,所以郭氏的地位自然如同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根基深厚不可动摇。本来右相李淮觉得自己有中兴之才,想借着李贵妃和李江壮大实力,与郭氏抗衡,没想到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江黑水城落败,李贵妃更是犯了大忌,如今被囚禁于宫中,等待发落,李淮既不敢向皇帝求情,在朝堂之上也是噤若寒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李溪过了薛仰擎心中的那道线,生死只能由天命,全凭薛仰擎的一念之间。
原来,天朝建立之初,与边陲小国凌西曾经有过一场生死较量。凌西人自古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善巫术,会用蛊,是一个非常神秘的部落。凌西与天朝对抗,军事实力上自然是以卵击石,最后破城之际,凌西国师曾经下了血咒,诅咒薛氏男子生生世世爱而不得,子息匮乏,气的天朝开国先祖屠城,将剩下的凌西人皆削去姓氏,时代为奴。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这血咒一事一出,天朝世代皇室确实是子嗣不兴。先皇在世时,是一位穷兵极武之人,爱江山胜过美人,后宫不兴,所以只有薛仰擎这个独子。薛仰擎青城微服私访之时,对蒙古郡主高云一见倾心,但是高云不喜欢深宫争斗,公然拒婚,下嫁程小将军义宁。薛仰擎受了情伤,开始游戏人间,后宫佳丽无数,但是也只有太子和薛高炙两位皇子。所以,在薛高炙心中对血咒之事甚是忌惮,对皇子也尤为珍视。
今日朝堂上气氛凝重,是因为进来云南古滇国最近频频骚扰天朝边境,虽然并不是明目张胆的反叛,但是时常伤害平民百姓,弄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郭昀大体汇报了古滇国的情况,李淮因为妹妹的事情,噤若寒蝉,不敢妄言,其他群臣也都是等着看二位相国的眼色风向。
薛仰擎并不看群臣,而是转向两位皇子,问道“远儿、炙儿,你们谈谈自己的见解。”高远自两年前开始时不时随着父皇朝堂听政,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突然袭击”。他声音清亮,语速缓慢,性子很是沉静,众人都说不似皇帝那般坚毅,也不似舅舅郭昀那般灵活,倒是很象故去的皇后,沉静仁和,“儿臣觉得古滇乃是边陲小国,耳目封闭,教化不明朗,我巍巍天朝应该先派出使节,与之交涉,也可帮助他们增长教化,是两国和睦共处。”郭昀听了外甥的分析,心中一沉,他抬头看了一眼圣上,只见薛仰擎没有评论,只是转向薛高炙,问他“你呢?”
薛高炙第一次朝堂听政,有些小小的紧张,稚气未脱的苹果脸微红,他语调有些急促,也可能是有些激动,“我倒是和皇兄的看法相反。我天朝子民既然归顺于我朝,就应该收到我朝庇护。古滇公然挑衅,就是没把我天朝放在眼中,为了保护百姓,自然应该大军压境,一来教训他们,二来也彰显我天朝威严!”薛仰擎看着他严肃的小脸,笑了,“还不错,虽然用词还是没什么章法,但是思路还是清晰的!”薛高炙不好意思的笑了。
薛仰擎转向朝臣,“食君俸禄,就该为君分忧,看看你们一个个没有只言片语,还不如一个十岁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郭昀为首的众臣赶忙跪地叩拜,“皇上教训的是,臣等这就去安排军事布防。”
散朝之时,郭昀看了一眼皇帝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