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尚神情木然,心里略带凄凉,这就是他的父亲,东宫的龙王大人!
一把挥开上前扶着他的龟丞相,端端正正的朝着龙王作揖,“多谢龙王大人,手下留情!此去一别,请多多保重龙体!”
龙王脚下微动,眉宇间尽是阴霾,哑着嗓子道“阮尚,你内心竟无一丝悔意?!”
他曾是他最为器重的儿子,东海最为得意的太子殿下。纵然当面他也有错处,但东海毕竟是他的家,怎么能如此狠心,一别百年,对他们不闻不问!
可有悔意?他如何不悔!后悔要听了他的话,回了龙宫,否则师父也不会魂飞魄散!
这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犹如一道未痊愈的伤疤,横在他心头,但凡被人轻轻触碰,便会血流如注“你明知后果如此,为何当初要召我回东海!”
他们父子千年,龙王突然有些看不清楚他这个儿子了~
他膝下只有二子,阮籍生下来体虚,难有大作为。但他这个小儿子却不同,天生神力,百年间便修炼成人形,他一向以他为傲。
阮尚更是不负他的天资,刻苦勤奋,短短几百年,便在仙界甚少有对手。
一切都很好,他也曾感叹过,上苍对他大儿子的亏欠,一并弥补在了阮尚身上。可在遇到九黎那一日起,便有了劫数!
那一日,他带阮尚一并去往西海祝寿,谁料,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黎上仙竟也会来西海!
九黎上仙的名号威震仙界,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战斗力,还有她的蛮横脾性。但凡是她瞧不顺眼的,瞧不上的,管你是天王老子,也照样不顾及你的面子。说好听点是浪荡不羁,难听点就是混不吝。
这样一个人,大家都避而远之,他们东海自然也不愿与之为伍。可上苍偏偏喜欢开玩笑,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被她给瞧上了!
不顾在场人的惊愕,硬要阮尚随着她回了山上去!
龙王回想起九黎上仙那日恶霸般的行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可如今她依然回来,你难道要父王以死谢罪不成!”
阮尚心头一涌,大口大口的呕出血来,
龙王急急上前护住他的心脉,冲着一旁的龟丞相低吼“愣着做甚,将二殿下带进密室!”
龟丞相不敢耽搁,随着龙王连同阮尚一同消失在原地。
三人离去,结界消失。
九黎心头笼罩的疑云渐渐清明,袭过一阵儿揪心的疼痛,心头强颜欢笑的盯着胡麻雀,
“所以,我根本就是九黎上仙,对不对?”
胡麻雀习惯性的要否认,但腿上像是灌了铅似的,愣在当场。
内疚和心疼混杂再一处儿,九黎觉笑得泪流满面,
“叔,其实我就是那个‘害人不浅’的九黎上仙对不对?”
她在不知实情之时,也曾暗自讨厌过这个九黎上仙,她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假,可她却也害苦了她师父!
胡麻雀张口结舌,不知要如何解释这往昔的“孽缘”!
左右为难之际,身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其实,阮尚他本不想你知晓此事!”
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泪水,伸手揉了揉不羁的发梢儿,末了指向胸口位置,笑得清脆“阮籍殿下,若是我将这护心龙鳞还与我师父,我师父是不是便可以不药而愈了。”
阮籍一向不喜说谎,轻轻的点头,波澜不惊道“是。”
九黎突然朝着阮籍一揖到底,躬身身子恳求道“那还请阮籍殿下将我体内的护心龙鳞交还与我师父。”
胡麻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阮籍又看看九黎,上前去搀扶九黎,嗔怪道
“丫头,你这是干啥。这是随便给着玩儿的东西么!”
九黎不为所动,斩钉截铁的重复一遍“请阮籍殿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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