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他爹嘴唇微动,声音细不可闻。“山野蛮夫。”
鼓点这时响起,村里的巫祝在一群战斗人员的簇拥下,缓缓走向搭好的祭坛。
巫祝脸上抹着两条漆黑的恶兽纹,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的年龄,穿着也和别人不太一样。
他没有佩戴犬齿项链,头上是一顶羽毛编织的帽子,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身上兽皮衣服,混合了数种野兽皮毛,脚下踩着一双靴子,上面的鳞片反射着篝火的光芒,似乎是某种水生生物所制。
他腰间有一个青白鼓皮的双面鼓,双面鼓不算大,声音也很沉闷,但穿透力很强,靠着两条黑绳挂在他身上。
李临仙目光一凝,那两条黑绳,是用人的头发编制而成。
巫祝站在祭坛上,声音沉重。“大祭开始!”
围在篝火旁边的战斗队成员,分开一条道路,数位戴着婴儿手臂粗细犬齿的成员面色肃穆,带人走向祭坛。
那被成员带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有十多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那十余人面目尚且平静,被带到台上之后,却仍几个年老的,禁不住瑟瑟发抖。
场内十分安静,唯有篝火燃烧偶尔发出的爆裂声,台上的巫祝,走到一人面前,向他摊开手掌,仿佛某种决定。
那人低下身子,以额头触碰巫祝的掌心,巫祝便收回手,走到另外一人的面前,另一人,也是用额头轻点。
巫祝面色沉着,走过了一人又一人,无一例外,都是用额头点他手掌,下一刻,当他来到一个年轻人面前。
年轻人不曾躬身,只是用食指点了一下巫祝的掌心,一瞬间,巫祝眼中爆发出惊喜之色。
“好,张良图家的儿子,愿意用最高规格的仪式,献出自己的肉身。”
这句话,引得战斗队员们齐声喝彩,那年轻人面上泛出不正常的青色,是激动让血流加快所导致。
而一名战斗队成员,被众人推到台前,目中含着淡青色的泪水。“孩子,你是好样的,不枉我多年养育。”
台上的年轻人激动到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巫祝让每个人都做了选择,这时,篝火也燃烧到了最顶点,让台上人的面上,都像是泛起一层神圣的光辉。
巫祝道“值此大祭之际,感念上苍孕育人族,感念风君守护人界,感念各位壮我儿郎,拿刀来。”
有人递上一把尖刀,随后的事情,便是一场活祭,血流了满桶,直到来到那年轻人面前,巫祝取下了鼓皮。
鼓皮覆盖在那年轻人面上,尖刀没有给他一个痛快,反而一块块落刀,这是最高规格的仪式。
年轻人很后悔,他想要一个解脱,父亲却抓住他的手,给他支撑下去的勇气。
等到台上只剩下巫祝一个活人,他剥下年轻人后背的皮肤,给了腰鼓一张崭新的鼓皮。
环顾众人,“只有最强大的战士,才能和上天分享祭品,有臂骨犬齿的战士出列。”
十来人越众而出,巫祝道“饮下他们的病血,吃下他们的病肉,我们将会百病不侵。”
等到这些人用完,巫祝又叫起指骨犬齿战士出列。
待到只剩一些脏腑之时,终于轮到了男人后面的女人。“女人是我们的母亲,也要有强壮的身躯,嚼碎…”
李临仙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此地,沉浸在兴奋中的村民,并没有发现他的退场,唯有二娃他爹有所察觉。
二娃他爹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凑到那巫祝身前,低声道“村长爷,我家来了一位客人,身上特别的香…”
李临仙离开村中的祭地,村民都围在那处,此刻每家每户虽然灯火通明,但十分安静。
而随着他脚步渐远,门边的烛火也燃烧得差不多了,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