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渔阳看着医书,安君兰接过丫环手中的大氅,给渔阳披上。渔阳在思绪里回过神。当年的渔阳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转眼已经十七岁了。现在也是出落的秀靥艳比花娇,眉眼间透漏出的英气随着年龄的增长又多了几分坚韧。
“娘……”
“瞧,阳儿,这个天……”
渔阳放下手中的医书,搀扶着安君兰走到门前。抬头看着天,蒙蒙细雨,脸上漏出特别幸福的笑容。
“我还记得你刚进府时,头发衣衫被雨水打湿,漏出干净的小脸,那个惹人怜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安君兰带有一些宠溺的轻抚了一下渔阳的鬓角细发。
“娘,谢谢你和爹爹收留我们。”
“傻孩子……哎呀,不是为娘说你,你这身男孩子衣衫也该换下来了。”
“娘,我想替哥哥守护在您身边,”
渔阳嘴里的哥哥,就是宁中辛和安君兰离世的儿子。从渔阳知道了宁中辛夫妇的丧子之痛,就鲜少穿女儿家的衣衫。其实,安君兰在内心也是感激渔阳的,自从她们姐弟的出现,府中多了许多欢声笑语。这么多年,安君兰也早就释怀了儿子离世的事实,也不再避讳提及宁易宣了。
“夫人……”
“路从?老爷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回夫人,老爷在出宫回来的路上,被上官府的仆人接走了,说是上官家的小姐身体又犯老毛病了,老爷命我回来叫小姐一同前去给上官府的大小姐瞧病。”
“我即刻就去!”
“你这孩子,就这身装扮?”
“不碍事的娘,您也知道,女儿随爹爹瞧病,一向都是这身装扮的呀。况且去上官府也不是第一次了。路从,你去备马车,我去取东西。”
“上官家的大小姐可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你一定要注意……”
“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不要问。对吧?娘,女儿每次跟着爹爹出去,您总要嘱咐我,女儿都记在这里啦。”渔阳指着胸口。
“好,去吧。”安君兰宠溺的回答到。
去往上官府的路上,必会经过碧园阁,碧园阁是长安城里高门显贵的汇集之地。
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每逢月中都会聚集在此,互相交流诗书古画。每个人的目的都非常明显。有的只为吟诗作对,在才情上一较高下;有的互换发财之道。其实,主要还是各个官员通过这个途径相互传递消息。
坐在正中堂位置的,应该是段太尉的公子段敬怀。旁边紧挨着的是公孙丞相的大公子公孙飞南。这两大高官的公子,这应该是第二次坐在一起畅谈。段敬怀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做人做事执拗的很,却有一颗有恩必报的心。按说公孙飞南的身体状况是不便常来的,还有他事事为他人着想的性格也难与这群人为伍,但父亲位列重臣,母亲又总催促他,他也不得不在他们的口中获取一些有利的消息。
“听说了吗,公孙兄,御史大夫安君武主动请兵出征,迟迟没有捷报传来,怕是全败了。”不知哪家的公子附在公孙飞南身边说到。全然没有看到坐在身后的安君武之子安展彦。
“呵,安君武?一个文臣带兵打仗,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觊觎段太尉的兵权,才主动请兵出征,他这个老东西还懂什么带兵打仗了!”段敬怀端着一盏茶不屑的泼了出去。正巧茶水溅在了安展彦的靴子上。
“谁说文臣不能打仗,又是谁说安大夫打了败仗?”安展彦微微侧身说道。
“难道不是?出兵数月,没有捷报传来。恐怕已是战死沙场。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因为丞相和御史大夫联合起来参奏了段太尉。以段敬怀追崇潇洒自在不被世俗所禁锢的性格,定不会参与其中。安展彦猛的起身,趁段敬怀不备,一脚便把段敬怀踢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