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宅回去,躺在床上,苏安只觉得浑身轻松,刚才在荒宅的情形,着实让他震惊。
他根本就没想到,他的前身不仅和私修有牵扯,而且,竟然还是一个私修帮派里的舵主。
虽不清楚他这个舵主在帮内到底有多大的分量,但这重身份对他而言,如今就是一个负担。
尤其是那对他出言不逊的黑衣人,虽然看起来表面十分恭敬,可他所说的话,却处处以帮主为由,带着几分威胁。
在苏安看来,这个黑衣人心里应该是不认同自己这个舵主的,甚至,若是有机会,恐怕他都敢杀了自己。
原本这层身份就让苏安为难,手底下还有这样可能惦记自己小命的属下,就更是让他头疼了。
案子若是不能破,自己会被革职。
可若案子破了,婴儿被找回,他不曾记起的所谓帮主若是寻来,更是麻烦。
哪怕这会已经快要天亮,可苏安仍旧是没有分毫的睡意,甚至比去荒宅之前更多了几分的烦躁。
第二天早上,快要上衙点卯的时候,苏安仍旧在床上躺着,双眼盯着屋顶发呆。
“哎。”
“这是留的什么烂摊子啊。”
苏安叹了口气,从床上翻身而起,在院子内,用清水洗脸,又漱口之后,锁上院门,满脸愁容的去了衙门。
甚至,遇到哪些早起的街坊和他打招呼,他都挤不出分毫的笑意。
至于早饭,他更是没心情吃,根本就没有胃口,现在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他跟前,他也是吃不下一口的。
衙门,仍旧和昨天一样,唯独不同的,是苏安的心情,以至于进了衙门之后,他内心竟然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甚至,在看到那些自身边路过的往日同僚,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如芒在背一般的感觉。
“昨天晚上那偷婴儿的贼人倒是没在露面。”
还未到值守的偏房,苏安就听到了李乐的声音。
昨天夜里值守的仙吏当中,就有李乐,对于昨夜的情况,他是最了解的不过的。
“若是在往前推几天,贼人害怕了,这是好事。”
“可现在咱们就盼着贼人露面,好把他抓住。”
“他若是这么躲起来和咱们干耗着。”
“他耗得起,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他耗啊。”
李乐平时就喜欢唠叨,闲暇时候,能一个人唠叨一整天,更何况是现在碰到这种难办的案子,只觉得心里的话若是不说出来,会憋死。
“还有几天时间呢,或许就有希望。”
“现在全城戒严,那贼人偷了婴儿,也带不出城去,城内还在到处搜查,肯定会找到线索的。”
苏安说这些话的同时,踏入了值守的偏房,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李乐盯着刚刚在椅子上坐下的苏安看了有小一会,直看得苏安心里都有些发毛的时候,才嘴角轻微上扬“还是年轻好啊。”
“年轻人想的开,不像是我们这些老家伙。”
李乐倒不是在刻意嘲讽苏安,而是他们整个归安县的仙吏,除了苏安之外,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最小的年纪也有四十出头了。
他们的修为境界虽然大多数都是从九品,甚至正九品的都没几个,比起苏安这个年轻人而言,早就没了什么前途和潜力。
可若是提起案子,他们见的可是比苏安多出来不知道多少。
正因为见的多,懂的多,所以他们才不报什么希望。
这个案子,明显就是私修有谋划的偷盗婴儿,甚至,这并非是单独一个私修能够做到的。
对方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敢如此猖狂,在偷盗第一个婴儿之前,肯定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行了,你昨晚值守一夜,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