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袭来,将离心中慌乱。心知她不曾知晓自己曾经见过玄女姐姐真容,而玄女姐姐也不喜她将此事对外人言道,只得讷讷地道:“既是要她认定的真命天子才能得见,将离何德何能敢作此想?姐姐休要取笑于我。”
琼英神秘一笑,轻声道:“你很喜欢她。不!你很爱她,是也不是?”
这话将离哪里敢答,天幸此时并非谈话时机,琼英也不待他回答,笑道:“咱们进去吧。”
将离如临大赦,纵身迈步而入。
他尚是第一次踏入披香殿,此时一见殿中陈设,登时大感愕然,女子的住所怎生是这般模样?
但见空空荡荡的大殿与瑶池所有宫殿尽皆不同,陈设甚是简陋,全无半点瑶池随处可见的华贵珍奇之物。
大殿正中安放着一尊巨大青铜古鼎,色作苍碧,古朴厚重之意扑面而来。将离学识渊博,一眼识得正前方鼎上铭文乃是上古金文“社稷”两字。至于铜鼎背后是否另有铭文,却又不得而知了。
两旁摆着两排长长的兵器架,架上密密麻麻罗列着大量形态各异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棍棒镗槊、鞭锏锤抓,弓箭藤牌、拐子流星,锦绳套索、耙头白打。兵刃多为青铜样式,应有尽有,瞧那数量足有上百种之多。
墙上挂着两幅巨大的古旧地图,将离依稀可以瞧见左首那幅图上写着凌厉篆字《昊天界地理总图》,右首那幅写着《华夏十九州山河图》。
两幅图显然都有三分女子娟秀气息,将离认得玄女姐姐笔迹,当是她亲手绘制。他知晓“昊天界”乃是仙界的正统名,右边的地图想来便是凡间的山川地理总图了。
另有几排老旧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数千本书籍。其中有古籍、有竹简,有丝帛、有锦卷。有的一见便知年岁颇为久远,而有的封皮尚新,显是成书不久。
书架前摆着几张矮几,数张小凳,几上置以笔墨纸砚。想来平日火凤青鸾便是在此处被罚抄书写字。
舍此之外,仅有几张用以会客的座椅茶几,几上一尊古朴香炉,再无任何其余杂物。
望见此情此景,将离不禁往自己脸上啪得打了自己一掌,心中煞是难过,既羞且痛。
想到玄女姐姐身为女子,心中所装的却比他这堂堂男儿不知博大了几千几万倍。比起她来,他这男子整日价沉迷于女色仙乡,汲汲于儿女情长。练武时一点点疼痛都承受不了,又有何颜面说要去守护于她?
众人听到异响,皆都向他望来,琼英惊呼道:“公子,你打自己脸蛋作甚?下手这般重,可都打红了。”
将离咳咳掩饰,轻声道:“无妨,将离要打醒这厚颜无耻之徒。”
九天玄女朝他一瞥,目光中颇有几分复杂难明,径自坐向主位。而斗姆元君的目光中满是鄙夷,也坐向客位。
琼英轻轻在他耳边道:“公子,我知你在想什么,你很心疼她,是也不是?可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来日方长。”
说着琼英引着将离入座,自己去点燃檀香,又亲自奉上香茶,这才坐于将离身侧。
只听九天玄女道:“娘娘此来,可是要为他人来做说客?若是如此,请恕碧瑶不奉陪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等直白的话儿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将出来,斗姆元君又是猛得一怔,脸上流露出的那份不自然,让将离与琼英瞧着好生尴尬。
眼前的美丽女子,陌生得让她完全无法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对应上一丝半毫。
她急急端起茶盏,也不顾茶水尚滚,一口饮去一半。强颜欢笑道:“碧瑶丫头,此言可太见外了,却又从何说起?你终究随我习练过两年武艺,我对你也好生挂念。咱们那么多年不见,我来瞧瞧你这丫头如今过得如何,岂能疑我别有居心?”
九天玄女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