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回忆,那是一段极端痛苦的回忆,谢小米将这段回忆写成故事时几乎崩溃,她觉得只能用第三人称描述整件事情,否则黑暗会再一次将她吞没,我们俩会同时停止呼吸。
从那一天起,她凝听黑暗里的声音,若安静,她便欢喜。若有动静她便变身成僵尸,灵魂仿佛没有活在现实里。她在黑暗中杯弓蛇影每一个细小的动静,在生与死的边缘切换。
每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都似乎带着某种死亡的气息,女孩不敢熟睡又被疲惫的身体折磨着想要快点睡去,学习也似乎不再能集中注意力,这次期中考试她的成绩排名已经从年纪第一落到了班级第十五名。每天睡前她都渴望这漫长的夜快点过去,或者自己得什么暴病可以在睡梦中死掉。
然而噩梦如荒原上的火一般蔓延,黑暗的降临,渐渐不分昼夜,这是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摧残,更是对一个灵魂的啃噬。受暴者的灵魂有多么羞耻和恐惧,施暴者就有多么愉悦,因为他在体验的不仅仅是暴力,更是暴力带来的权力感和生命力。这是人性的恶,最残忍的恶,足以摧毁一个人灵魂的所有力气。
她想过办法抵抗这一切,但女孩脆弱的抵抗根本挡不住现实的残酷。她在内心咆哮怒吼,甚至希望自己的身体在某一刻能爆炸,与那些罪恶同归于尽。
反击,要反击,她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
“妈,我想跟你谈个事情。”女孩找到一个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把母亲拉到了房里。
女人从没见过女儿神情如此凝重,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女孩坐到床沿沉声说“他侵犯了我。”
看到女儿指着自己的下体,女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在靠近女儿的地方也坐了下来感觉腿肚子开始颤抖。
“他是谁?”女人严肃地问。
“爸爸”女孩小声回答,但答案对女人来说好像一声晴天霹雳。
她被炸晕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蓦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个圈,然后又坐下来看向女儿,似乎在等待下文。但她没有从女儿的脸上看到她期待的东西,良久,她发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于是说“你说具体点,这样多长时间了,他怎么做的?”
女孩强迫自己回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十指紧扣扭成了一个麻花,指节因用力变成了青白的颜色。
“大概几个月前开始的,他”
“够了!”还不等说完,女人厉声打断了女儿的描述说“这个事情你还告诉了谁?”
女孩茫然看着母亲的眼睛,母亲的眼睛里满是狠厉,“除了你,我没对别人说过。”
“这件事不要再提起!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知道吗?”女人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压低了声音问“他开始对你这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