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话声吵醒,程木滨微微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全身地疼痛,一只腿发木,想抬却抬不起来。模模糊糊的看到,身旁不远还有另一张床,床边坐着的和床上躺着的俩人正说话。
恍恍惚惚地想起,上午离开金城,乘客车去甘肃的一个县城要和一个意向代理商见面。中午在路边下车的时候,身后不知被一辆什么样的东西撞上了。
这会儿,护士来给他换吊针,程木滨问这是在哪儿。护士告诉他是在县医院,一个老农开三轮车撞了他,并把他送来了医院。幸好除了腿部骨折外,其余都是皮外伤,没大要紧。不过老农把你送来后就偷偷溜走了,医疗费用得你自己承担了。
程木滨心里踏实多了,老农走就走了吧,身体没有大碍就好。只是对被撞后拉到医院,腿部打石膏进病房一无所知。头痛得厉害,伸手去摸,摸到了缠着的纱带。双耳嗡嗡地响,仿佛隔壁有机器在轰鸣。眼一闭,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上。疼痛减轻了许多,打着石膏的腿也能动了,试着坐起来居然没有问题。下地,要站起来,却没有如愿。内急的很,额上渗出了汗珠,要是再次使劲儿地站起来,憋尿恐怕就是问题,就要出洋相了。
“试试我爸的这个拐杖吧”。邻床看护病人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把拐杖递在他面前。接过来,撑起了身子,来不及说话,拐杖当腿快速地奔出了病房。
回到病房的时候,年轻女子竟把金黄黄的小米粥摆在了他的床头,程木滨连说三声谢谢。吃完饭,女子说你不是本地人吧?程木滨如实相告。听到来自东部省份,年轻女子来了精神,问这问那问个不停。直到病床上的父亲让她消停一点,说让人家休息一下,女子才住了嘴。
请女子帮忙,掏出钱来给自己代交了医院费用。中午,女子依然给程木滨打来了饭菜。下午女子的父亲出院,女子把拐杖留给了程木滨,程木滨掏出钱来,女子没有要。出门儿说声再见,回头来了个鬼脸儿。
下午抽个空闲时间,程木滨给任有义副总拨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在西北多呆些时间,考察一下市场,厂里请任总辛苦一些,有些事全权处理就可以了。至于家里,已经留足了钱,有徐丽华在一切会照顾好,就是对儿子小宝长时间见不到自己有点儿担心。
晚上,程木滨正为吃饭犯愁之际,年轻女子提着饭菜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他面前。程木滨越是激动越结巴,女子咯咯笑。吃完饭,让程木滨讲他创业的故事,讲他的家乡铁佛城的事。女子叫郜风茹,是一名刚参加工作一年的县城中学老师。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东部地区和程木滨都充满了好奇。
晚上虹叶用公用电话打来了电话,问哥哥是不是到了家里。程木滨说已经到了,叮嘱妹妹在外吃好,也要照顾好德国客人巴波。郜风茹听进耳朵里,又让程木滨给讲他妹妹和德国人的事,对虹叶的经历满眼都是羡慕。
正是暑假的时间,郜风茹不用去上班。每天早上八点前准时来到医院,跟去学校里上班一样,且没有周末休息日。早上来晚上走,一来就是一大天,吃饭打水陪说话。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天上掉下来一个热情心善的西北大妹子。
在郜风茹的悉心照顾下,十几天后,程木滨可以不用拐杖下地走路了。西北的人好米也好,除了阴天腿痛外,程木滨面色红润养得精气神十足。时间长了,郜风茹也透露了自己个儿的心思,问程木滨能不能在铁佛市给自己找份儿工作。
程木滨直摇头,说你一个女孩子做、做中学老师多好的工作啊,干嘛离开家、家乡跑这么远?郜风茹道程大哥我们西北小县城太封闭落后,你觉得我一个大学生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不亏了吗?父母也支持我到东部去,到大城市去。
程木滨说铁佛市是、是东部,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