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经过乔装打扮的苏小眺,带着几个同样经过乔装打扮的同伴,分乘两辆越野吉普,进入了去往琅东县的山区公路。
三月份了,城市里早已不见了积雪,即使还能飘下一些雪花,落在马路上和行人的脸上手上脖子上,也立刻化为水滴,和下雨没什么两样了。可是在琅东山区,特别是那些高高的山峰上,依然顽强地挂着皑皑白雪,似乎在告诉行人不要高兴的太早,这里还是冬天的王国!
穿过蜿蜒迂回的盘山道,穿过寒气逼人的摩天岭,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荒凉小村出现了。
“苏姐姐,那就是我们要去的梨树沟。”穿着有些臃肿的孙晓燕,临时担当起向导的职责。其实她也没去过那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只不过按图索骥罢了。好在她是琅东人,在崇山峻岭中练就了独特的穿梭本领,只要她想去的地方,哪怕是个旮旯犄角,也难逃她那猎人般的眼睛。
“进村子,直接去见杨世宏的妻子刘春花。”苏小眺如同进山剿匪的小分队指挥员,果断下达了作战命令。
迎接苏小眺一行的是一条拴着铁链浑身通黑的大狗。它疯狂地吼叫着,身上的铁链发出咯嘣咯嘣似乎就要断裂的声响。
房门开了,探出了一个灰头灰脸的小脑袋,问道“找谁?”
孙晓燕看了一眼凶神恶煞般的大黑狗,正要上前搭话,被身后的钱亮一把拽住了。
“看好你家的狗!”钱亮喊道。
“找谁?”灰头灰脸的小脑袋并不理会钱亮,继续问道。
没办法,钱亮只好耐下性子,问小孩“这是刘春花家吗?”
“不是。”
“不是?”
“不是。”
孙晓燕见不是头,也顾不上那个凶神恶煞的大黑狗了,上前一步问道“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
“杨家。”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飞鹏。”
“好名字啊!”孙晓燕由衷地赞赏着,又问“小朋友,杨世宏是你什么人啊?”
“爷爷。”
“奶奶叫什么名字啊?”
“奶奶就叫奶奶,没有名字!”灰头灰脸的小脑袋不耐烦了,呱嗒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奶奶的!”钱亮低声骂道。
苏小眺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挺好笑,正要发话,那房门吱吱呀呀又打开了。这次探出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也不算老,大约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上裹了件土黄色又大又肥的夹袄。她仔细打量着这些俊模俊样的生面孔,还有停在他们身后那两辆十分扎眼的大吉普,心中禁不住生出许多寒意。
“你们……你们是从乡里来的?”老太太怯生生问道。
孙晓燕忙说“大娘,我们是从省城来的。”
“哟!那可老远了!有事?”
“大娘,看样子您就是刘春花吧?”
“啊?你们是来找我的?”
“大娘,您看我们大老远来到这儿,能不能进屋歇歇脚啊?”
刘春花见孙晓燕说话和和气气的,不像坏人,便说“请吧,只是家里乱七杂八的,没有下脚的地方,让你们见笑了。”
“哪能啊大娘,我们就和您的孩子一样,哪有子女见笑长辈的?”
刘春花越发高兴了,朝身后喊道“大鹏!看好你的大黑!”
灰头灰脸的小脑袋一溜烟儿冲出门外,朝仍然不肯罢休的大黑招招手,大黑立即匍匐在地,十分委屈地看着小主人。
苏小眺只带着孙晓燕和钱亮进入房间,让其他的人在车里等候。
刘春花家的房子还不算太差,也许是梨树沟最好的了。中间是堂屋,两个锅台和一口大水缸占据了一大半。东屋算是主卧,但陈设简陋,一看便知是刘春花和她小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