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倒计时了,而下面的人选中自己对章越有知遇之恩的。当然官家也早忘了自己还未当太子时,在章越那学过书法的事,也亏十七娘没让章越当皇帝名义上的老师。
确立了这个事实后,官家决定更近一步了,那就是第二个事实。
官家道:“朕打算两年后起兵灭夏,卿以为如何?”
章越道:“陛下,臣实话实说,此事当从长计议。”
官家道:“朕等不及了。这些年朕的身子一直不好,去岁还掉了一颗大牙,如今右边的一排也松动了,真可谓是鬓毛已衰。”
章越看了一眼官家的脸色,知道正常人哪有这般眼窝深陷,脸作苍白的模样,这都是休息不好,思虑过甚所至。
章越道:“陛下年富春秋,正要御极万年何出此言,臣请陛下节劳少思,至于制夏之事,则可以缓……”
官家疾声道:“章卿,朕缓不得,这十年变法所图是何?国库已是日渐充盈,再无当初朕刚登基时窘迫,如今朝廷可以在陕西囤下足够三十万大军一年所支的粮草,为伐夏之事,洗刷仁庙当年之辱!”
“这事朕日思夜想,登基至今从未放下过。你也说过,朕他日要为中兴之主的。”
章越闻言沉默,官家此志不可拔,看来是谁也劝不动的样子。
章越道:“陛下,臣以为要为伐夏之事,一是继续削减其国力,二是待其国中有变。二者缺一不可。”
官家道:“朕晓得,你放心,朕这一次不会急于求成。但朕的身子却是日渐不好,有些似极了先帝之症,有时候稍动怒则日头晕眩。”
章越心道,这症状是高血压吗?
官家反问道:“章卿你的身子如何?”
章越道:“臣的身子还好,但也有偶感风寒,体力和饭量也不如数年前了。”
天子身子不好,你总不能在他面前说,我吃好睡好,吃门门香。
官家道:“那就是不错,是了,朕听说你有两个儿子,长子应是有十五岁了吧。”
章越低下头道:“回禀陛下,臣犬子确实这般年纪,平日甚是顽劣不堪,实在令人头疼。”
官家笑道:“那是他性子未收的缘故,找个贤淑的女子成了婚,便知道何为担当了。性子也沉稳下来了,以后也可以继承宗祧了。”
章越道:“臣谨记陛下之言,回去一定劝诫犬子,但盼他稳重一些。故而臣与右正言黄履议定了亲事,也盼他能够早些懂事。”
官家闻言脸色一变心道,他之前打听得很清楚,章越长子根本没有定下婚约。怎么一下子就有了婚约。
事实上章越确实是知道官家可能向自己提亲后,连夜向黄履提出婚约。
黄履也是吃了一惊,他们在路上才说了此事,怎么章越如今焦急地就找自己议亲。
黄履确有一女待字闺中,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年纪,要议婚本也要等到十五六岁以后。本来宋朝议亲都是非常繁琐的,而不用说是章越,黄履这样的官宦之家。
当时黄履得知此事后,二话不说就让自己妻子沈氏与章越的妻子十七娘商量。
对沈氏而言,自己的女儿能与章越这样的宰相家说亲,那是何等光彩之事啊。不过沈氏这样出身吴兴沈氏这等大家族的女子,也不是单纯那等爱慕富贵的见识短浅妇人家。
对于章家她了解得非常清楚,章越为官如何不用多说,十七娘也是知书达理,她对二个儿子也是管教甚严,完全没有衙内那等纨绔子弟的习气。
自己女儿嫁到他们章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十七娘也是没有言语,从那日皇后找自己说话时,她便有所猜到了。公主的婆婆有几个好当的?
这个时候皇帝虽然取消了升行之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