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院!”章亘言道。
姚古闻言色变,一行军汉也是变色。行枢密使韩缜岂是好惹的人物,一到环庆路便以‘支援不力’的名义,处置了数名之前在攻韦州,援鸣沙中动作迟缓的将领。
“打搅了,末将告退!”
“慢着,既是偶然相逢,便是缘分,姚兄坐下说话。”
姚古不似他的父兄,名声不显,官位不高,否则今日也会在庭参时见到章亘。
姚古坐下后,章亘与他喝酒问道:“姚家素出名将,我若欲在西北练支精兵,当如何?”
姚古神色变了变,这话怎么听得那么扎耳。
“阁下尊姓大名?”
章亘笑了笑,当即拿起筷子沾了酒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
姚古当即变色欲起身参拜,却见章亘握住他的手道:“姚将军与我说便是。”
姚古知道了章亘身份,震惊之余脑子飞转。
种家与姚家,折家乃是西北三大将门,折家出身鲜卑,但种家的种师道和种谔这些年得了章越和天子的赏识,一路青云直上。
姚古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心道,就怕衙内不努力,就怕衙内不欲建功立业,咱正好攀上。
姚古道:“不知签院问的是朝廷的兵,还是私家的曲部?”
“都说说看!”
姚古便一五一十地道了。姚古最后道:“要练兵,最要紧是要有钱粮,听闻章丞相主政熙河路时,兵马都是三日一练,甚至一日一练,但我环庆路兵马别说五日一练,十日一练都谈不上。”
“为何不五日一练呢?”
换了旁人,姚古肯定不敢说,如今则知无不言地道:“这些年来环庆路一直缺饷,兵卒饭都吃不饱,哪有气力操练。何况平日为了维持生计,都要到处操持,你要练兵便断了他们生计。”
章亘心道,难怪难怪,这次救援鸣沙城,很多兵马三日的路程,走了五日都不到。连行路都如此艰难,何谈作战。
章亘听了姚古的话道:“我知道了。”
说完章亘回到院内。
这时候有汴京家信送至。
章亘看了果真是章越的书信。
章亘有自己的想法,一来他对于父亲‘结营寨,打呆仗’的手法不感兴趣。因为西夏兵马善于来回奔袭,打运动战,往来如风。
你只守城,引西夏主动进攻,无疑是守株待兔的办法。
最要紧是练一支强军。
章亘回房看了章越的书信,而章越书信至环州的消息,也被有心人第一时间报给了韩缜。
章越在书信里与章亘大谈用兵心得。
章越告诉他做事喜欢身体力行,他很厌恶那等照搬兵法打仗的儒臣。在他眼底兵书写了多少本,但都不如实地去打一打。
章越说过自古以来,逐鹿天下,为何只是一个县的人才便够了。
原因无他多‘练手’而已,只要常能积小胜最后便能至大胜。
世上百战之师,百胜名将都是没什么了不起。
为什么百胜之师往往在局势不利下能够坚忍耐战,等待转机;而屡战屡败之师一开始气势很足,但战局稍不利就投了?
因为百胜之师打得多,打到了什么程度,懂得在什么地方坚持一下就能成功。而屡战屡败之师,往往一旦遇到不利,就记起失败经验而全盘崩溃。
赢得越多的越容易赢,滚雪球越滚越大,输得越多的越容易输,容易习惯性地半途而废。
办事也是这般,很多人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放弃,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
胜利者有时候觉得自己胜利得太容易,其实往往是对方失败得太快。这都是因为那些人练得不够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