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集贤只是交代我看一看苏学士。”
“看看他有没有被刑讯逼供?有没有苛刻对待?衣食供给安好?他是朝廷重犯,故案子还未水落石出前,需要厚待,不可擅加一指予他。”
见章丞不上当,舒亶尬笑一声。
何正臣出面道:“还请二郎君代禀丞相,苏子瞻在牢中一切安好,吃食皆由家中供给,至于每日还有热水梳洗。”
一旁苏轼则道:“确实如此,也没有受苛待,只是每日通宵达旦地审问,令人疲倦不得歇息,还时不时拿话吓我。”
舒亶闻言看了一眼苏轼,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何正臣,舒亶告退,众人与苏轼说话。
章丞道:“爹爹让我转告苏学士说他愧为宰相,但在此事上却无能为力,累苏学士在此。”
苏轼对章丞道:“这是哪里话,劳丞相关怀。轼想当年苏某与丞相都受知于欧阳公。欧阳公之意本待文坛之后,意属丞相承他衣钵将学问发扬光大。”
“不意丞相官越做越大,诗词文章倒是越做越少。反而是苏某仕途不得意,却文坛得意,为远近鸿儒为宗师,当今儒士皆以夫子呼之苏某,代丞相成为了文坛宗师。”
“这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故。岂知因才高名高之故而身陷囹圄,这也是轼始料不及。”
众人听了哭笑不得,苏轼都到这地步,还不忘调侃自己,再调侃调侃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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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问道:“哥哥你招了?”
苏轼点点头道:“我进乌台前以为不过是文字上一些事,最多言语时事如实而道,并非有指责之心。但御史一再逼问,只好说是了。”
众人都是摇头,众人本还有些许指望,没料到苏轼已全招了。
苏迈不甘心地道:“爹爹你真的全招了?”
苏轼点点头,旋又道:“还能如何,我好歹还是一任太守,御史台在湖州以一绳拽我入京,如驱鸡犬。”
“我当初为孙觉作松江堤而来湖州,但御史非要说我是借诗讽刺农田水利法。早知如此便‘若对青山谈世事,当需举白便浮君’,言时事真为难。”
“更恨的是无中生有,我与陈襄在僧寺中见牡丹数朵和诗云,一朵妖红翠欲流,春光回照雪霜羞。化工只欲呈新巧,不放闲花得少休。”
“舒亶非说我要此诗讽刺执政,以化工比喻执政,以闲花比喻小民。”
“这倒冤枉了我。”
众人又再度摇头,看苏轼自言自语,手足无措的样子,好似关得疯了。
苏辙,苏迈不胜难过。
……
章丞回府时,章越正在见客,来人正是王安礼。
王安礼对章越道:“吾兄长来信说,当今天下能救苏子瞻的唯有丞相一人,故请丞相施以援手!”
章越笑着问道:“这是王舒公的意思,而不是和甫的意思?”
王安礼摇头道:“不是,确实是兄长的意思,这里有书信有凭。”
王安礼将家信交给章越。虽是家信,但章越看到王安石托王安礼恳求自己。
章越不由动容地道:“仆自任相以来,舒公无一事烦仆,不曾料到为苏子瞻之故。舒公真是君子。”
章越心底确实是震惊,他任相后与王安石一路小龌龊不断,今日王安石竟为了苏轼之事放下身段私下求己出面营救。
此公确实当得起后世读书人的推崇备至。
王安礼道:“当然在安礼眼里,若苏子瞻因此而死,天下人必怪罪于兄长。此事算是我兄长拜托丞相了。”
章越隐去情绪放下书信言道:“不过和甫,此事仆不宜直接出面。”
章越伸手一按,打断王安礼的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