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时如此细心了?还是他本就是一个细心的人?只对她一人如此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
楚沉将苏念卿的伤口重新缝合,手竟有些抖,方才缝合的伤口全部被挣开,线将皮肉全部撕烂,那得多疼?
“笨女人,蠢女人。”楚沉忍不住开口骂,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那样狰狞可怖,楚沉的手竟有些抖,她从未坑一声,这个女人是她见过最不会矫情的女人。
忙活一阵,总算是缝合好了,只是苏念卿还未醒来,脸上的汗珠干了又出,也不知出了多少通汗水。
“墨萧,你为别人卖命,何苦拉上一个愿意为你卖命的女子?”
楚沉面无表情地说着,此时他有些心疼这个笨女人了。
方才见她一个人拿着剑在与几个男人周旋,他幸灾乐祸,终于有人收拾她了,可又莫名有些担心。
他本是来找墨容的,那日看她与墨容似是交好,所以来向墨容打听她,找回当日抢枣泥酥之耻。
墨萧小声道“呵,为我卖命?新婚第二日她便想和离了。为我做这一切她也不过是为了和离而已,我们之间是一场交易。”
楚沉坐到一旁的矮凳上,“交易?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交易,但愿在她达到目的前保住命吧!”
他这辈子没有为谁拼过命,也没有人为他拼过命,所以不知那种滋味。
第三日苏念卿才醒来,可是皇宫的人都知道誉王带个誉王妃游皇宫,无比恩爱。
那那个与墨萧游皇宫的“苏念卿”是谁?
苏念卿睁开眼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外面是一片漆黑。梦里她似乎被所有人抛弃了,“哥哥,三哥哥,墨萧……”她一个一个念着他们的名字,可是无人回应。
嘴巴又干又苦,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苏念卿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心里有些恐惧,前世死的时候就是这样,无边无际的黑暗。
终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有人掌了灯,墨萧走了进来,他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
墨萧走上前来,“苏念卿,你醒了!”语气平淡,半点关切之情也没有。
“我想喝水。”
苏念卿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来,声轻如蝇,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嘴巴似乎都粘到了一起。
墨萧拿来水,可苏念卿并未伸手去接,墨萧迟疑了,难道他要喂她不成?
“扶我起来吧,我自己喝。”苏念卿明白他的意思,喂她喝水,这是不可能的事。
墨萧将水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扶起苏念卿靠在床上,一句话也没有,只是觉得她似乎更加单薄了,那日抱她回来便觉得她身子很轻,今天更加觉得她有些瘦弱。
苏念卿喝了半杯水,觉得腹中饥饿,又吃了些粥,这才感觉精神了些。
“我睡了几日?”
墨萧轻声回答,“三日。”这三日她一直发着高热,嘴里胡言乱语,她在叫他的名字,“墨萧,我不去。”他虽不知是何意,可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难受。
她还喊着,“哥哥,三哥哥,不要丢下念儿。”可再问她时,她在小声抽泣。
梦里喊着三人的名字,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哥哥,这都理所当然,可是她为何要叫墨容,墨容与她是何种情谊?
突然想到楚沉,墨萧随即不悦起来,“你与楚公子是何关系?如何相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苏念卿顿时懵了,转念一想才试探着开口,“你是说那天救我的公子吗?”
“你竟不知他的姓名?”
不过以楚沉风流成性的性子,不知他姓名的女子应该是极多的。
苏念卿摇头,“在街上发生了些争执,我抢了他的枣泥酥,不成想他竟如此小心眼,竟追到宫里来。”苏念卿一五一十地说了,她与楚沉确实没有任何交集。